王小二从菜场出来,提着的布口袋里已装满了蔬菜鱼肉,走走停停,总是有些心惊肉跳,他会突然回身走几步,看看瘦猴是否在跟踪自己。这样的举动,他反复来了多次,哪有瘦猴的影子啊,再说,我刚才又没说话,只不过咳嗽了两声,咳嗽是咳嗽,说话是说话,根本就是两码事,我就不信瘦猴能听出是老子王小二了。
一个月前,在北京南郊,我与瘦猴只打过一个照面,我只说了几句话,我还真不信瘦猴能根据咳嗽分辨出老子是王小二来了,那不成神仙了嘛!
王小二不停地安慰着自己,觉得柳三哥的话有时还真不能听,听了他的话,胆子会变得越来越小,胆子那么小,还怎么做人呀。他在内心拼命宽慰自己,驳斥柳三哥,可不知为啥,心里却越是发毛。
走到清吟巷66号附近,立即清静了不少,前后只有寥寥无几的几个人,他反复两次,突然回身察看,那几个人中确实没有瘦猴,也不见有鬼头鬼脑的可疑人物。这才敲响了66号的黑漆墙门。门吱呀一声打开了,他走了进去,门随即合上,丁飘蓬问:“身后没尾巴吧?”
王小二道:“要有,就不进来了。”
丁飘蓬道:“你小子就硬了张嘴。”
王小二道:“这是啥话,丁哥的安全是第一位的。我王小二是条滥命,活一天是天,要不是命大,一个月前早死在北京那个四合院里了。我真想不通,乔总捕头的心怎么会那么黑,跟土匪有啥两样,比山西的煤碳还黑。”
丁飘蓬笑道:“笑话,难道东北的煤碳是白的!你一提到姓乔的气就粗了,好了好了,等我伤好了,找他去,捅他个七、八个窟窿,为你解解恨。”
王小二道:“我这辈子最恨的人就是乔万全,朝庭尽用一些无德无能、背信弃义的小人,想天下不乱,才怪。”
丁飘蓬再不敢搭理他了,要接上了话渣,小二骂乔总捕头的话便会没完没了。听说被人老是念叨的人,耳朵会又烫又红,不知乔总的耳朵红不红?
***
便衣捕快阿六头返回酒馆,瘦猴还在自斟自酌等着他呢,阿六头坐下,俩人窃窃私语了几句,付了酒菜钱就走了。
手拿把掐,清吟巷66号里藏着飞天侠盗丁飘蓬。
瘦猴与阿六头兴冲冲赶回客栈,楚可用夫妇与郎七正好从外面回来,五个人关了房门,密议了一番。瘦猴说在天天麻将馆遇到了一个中年赌徒,中年赌徒咳嗽了两声,他听出了那声音是逃犯王小二。谁都有些不信,就凭两声咳嗽,能听出是易了容的王小二?!
有王小二在,十有八九丁飘蓬与柳三哥也在。问题是,那人是王小二么?
尤其是郎七,他道:“猴哥,你会不会搞错喔,你真的只凭两声咳嗽,就能判断出易容后的人是谁吗?就能断定那中年赌徒是王小二吗?”
瘦猴道:“是,当然。”
阿六头也道:“要是千变万化柳三哥易了容,只要他一说话,你也能识别出他是柳三哥?”
瘦猴道:“肯定。”
郎七道:“猴哥你的牛逼吹大了,没人会信。”
瘦猴道:“信不信由你。”
郎七道:“要真是那样,猴哥,你就成了能掐会算的神仙啦,哈哈。”
瘦猴道:“跟你说不清。我可把知道的都说了,反正有头儿在,这事由头儿说了算。”
楚可用与罗阿娟相视一笑,楚可用道:“阿娟,我看应该去看看,就算不是王小二,也该去摸摸情况。”
罗阿娟脸一沉,道:“不对,既去探看,就要当作是王小二,否则,稍一不慎,被柳三哥轧出苗头,丁飘蓬、王小二就会立即消失的无影无踪。这是一个难得的机会,我可把话说在前头,谁要是掉以轻心,出了纰漏,谁就得按刑部规定的条例进行处罚,我罗阿娟决不心慈手软。”
立即,郎七与阿六头互相看看,缩了一下脖子,再不敢胡言乱语了。
五人俱各穿上宽袍,内里藏着刀剑,相继出了客栈,去清吟巷66号。
阿六头在前面带路,楚可用夫妇在后面远远跟着,瘦猴与郎七走在最后头。五人象闲人似的,在街上闲逛。
当土地公公楚可用与土地婆婆罗阿娟挽着臂,聊着天,走过天天麻将馆时,半老徐娘的粉头正在门前招揽客人,见一对夫妇走来,便上去唱个诺道:“先生、太太,上楼去洗个脚吧,我家的技师,全是扬州来的,价格公道,非常专业,有中药、藏药、牛奶、芦荟泡脚的,捏个脚一身轻松,有病治病,没病健身,如何?”
楚可用开个玩笑,道:“想做足浴吗,阿娟?”
罗阿娟立即变了脸,恨声道:“你发啥神经啊,这个时候还想入非非,花痴这个毛病又发作啦。”
楚可用知道她的醋瓶子又打翻了,逗他乐呢,他就喜欢罗阿娟生气的模样,她越吃醋,说明越在乎自己,夫妻俩几天不吵嘴,他还真有些不习惯了。
粉头道:“太太,你这是啥话呀,我家是正规足浴店,又不是青楼,你要不放心,我就安排两个男孩子给你俩做,那行吗?”
罗阿娟板着脸,没好气地道:“走开走开,男孩子也不行,不做不做。”
粉头也生气了,大声囔囔道:“不做就不做,也用不着发飙呀,象回报叫花子似的,要是吵架,你老公怕你,老娘我还真不怕你了。有啥了不起的,洗不起脚就不洗嘛,装出一付一本正经的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