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玉恶狠狠地瞪住她,若不是她捂得紧,一定在她手上咬上一口。
“无妨,上官才人放心,我家娘子已差人去令月阁知会了,娘子只是想请才人过去坐坐。”
这么一说,假山底下两个人都晓得果然是那武承馨拐走了婉儿。宋玉暗骂一声呸,知会个屁,两只眼睛怒视谢瑶环,要她放手。
谢瑶环自有打算,哪里肯依,目光紧紧锁着外头,不去看她。宋玉口不能言,一只手和双脚可还是空着的,气恼的拿手去揪她的手臂,用脚踢她小腿,暗骂谢瑶环力气任地大。
过不片刻,宋玉自己都觉得累了,谢瑶环依旧面不改色,似乎感觉不到痛一般。宋玉首次感受到何谓无奈,又不知她到底箍着自己不让自己出去是为了什么,也是服了,目光不由软了下来,略带求恳得看住她的眼睛。
谢瑶环微微斜头瞄了她一眼,又转回头去继续等着,唇角不禁弯起个浅浅的弧度。宋玉暗叹自己怎么是个十四岁的身子,不然铁定叫她好看,眼见她竟然还笑,羞恼得脸上一红,恼恨极了。
“你们这也叫请人么?”上官婉儿的声音带了些许的怒意,可见是被那几个内侍给左右看押着的。
“娘子说才人聪明,叫奴婢们小心伺候。”
此时宋玉已瞧见了上官婉儿并那几个内侍闪现在洞口外头不远处,拼命挣扎着想要摆脱谢瑶环,可谢瑶环却把她箍得更紧了,只能在喉咙里发出“唔唔”声。
眼见上官婉儿消失在视线所及处,宋玉怒发冲冠,就要不管不顾的对谢瑶环拳打脚踢。谢瑶环却在此时突然松开了她,宋玉还未来得及反应,眼前一晃,谢瑶环已冲了出去,但听得上官婉儿惊呼一声,夹杂着其他尖细的“哎哟”和惨呼。
宋玉捂着脖子咳嗽着奔出去时,便瞧见那几个内侍横七竖八的躺在了地上,谢瑶环却只是拍了拍手,弹了弹衣襟。
“婉儿,你没事吧?”宋玉顾不得其他,冲过去握住上官婉儿的双臂,左看右看,想查探她有没有哪里受伤。
“太平?……太平!”上官婉儿从余惊中回过神来,一把抱住了宋玉。她还以为会落到武承馨手里去,虽然武承馨不会做出什么损命的事,但也绝计不会好到哪里去。实在没有想到太平会来,见她憋红的脸和冒着汗水的额头,知道她是寻了自己很久,不禁感动不已。
“吓坏了吧?没事了,没事了,我来了。”宋玉以为她吓着了,忙柔声安抚。
上官婉儿摇着头,靠在她怀里,听着她的心跳,感到无比的安心,太平的怀抱温暖极了,竟然让她生出一丝贪念,不想离开。
“公主,这些奴才要怎么处置?”
两人这才分开来,宋玉转目一看,怒道:“都给我……把那个领头的给我抓回去!”她本想说都杀了,想想也不妥,“你们给本公主回去告诉武承馨,这笔账,本公主记下了!”
领头的那个窦常侍吓得慌忙跪伏在地,连连叩头,一个劲的哀求道:“都是武娘子的吩咐,奴婢该死,奴婢该死!”余下几人犹如皇恩大赦般,连滚带爬的逃离。
回了令月阁,一向待人亲近的韦如芳也气愤难填,要将那个窦常侍揪去教坊司问罪,得罪了太平,估摸着窦常侍也没了命。
宋玉并不阻止,是要给武承馨一点颜色看看,但只是惩戒一个奴才还不能令她消气,兀自琢磨着该怎么报复那个武承馨。
谢瑶环在旁看了一会,也没吱声,转身朝殿外走去。正喝着宫人奉来的压惊汤,上官婉儿见她出殿而去,又见宋玉在沉思对策,心思一转,搁下碗追上谢瑶环。
“瑶环,你要去仙居殿?”虽不是很确定,不过上官婉儿也了解到谢瑶环实是个面冷心热的人。谢瑶环平日里话不多,饶是太平对她不好,她却对太平的事格外细心。
“婉儿真是聪明,瞒不过你,里头那人再给她一宿也没个着落。”谢瑶环淡淡而笑,虽说着太平的坏话,却不见轻视之意,反略有调笑。
上官婉儿听罢,心情也随之大好,“你打算怎么做?”
“武娘子不受点难,太平不会消气。”谢瑶环说的简单,上官婉儿却听得懂她的意思,她这是要去替太平出手,毕竟武承馨是天后亲侄女,两个表姐妹要是真打闹起来,太平有理也脱不得干系。
“瑶环,谢谢你。”上官婉儿明知谢瑶环会担了罪责,可也只得是谢她了,若她不去帮太平,让太平去,指不定得把仙居殿也都给砸了。
谢瑶环却只是耸了耸肩,笑了笑而已,忽然又止步回头,看了上官婉儿一会儿,开口说道:“太平在乎你,你得保护好你自己。”
上官婉儿望着她离去的背影,兀自心跳不已,这才发觉原来自己疏漏了许多,不是不晓得太平在乎自己,而是恍然发觉太平为了自己的那份心意。太平喜欢自己,果真是不同的,可那是什么呢?
喜欢?上官婉儿扪心自问,自己也很喜欢太平,喜欢她在乎自己的每一个紧张的神情,喜欢她的拥抱,喜欢她的笑,喜欢那个吻。这个喜欢,似乎也不是普通的喜欢,这个喜欢里面还带了些苦,看着太平哭,看着她眉宇间隐含的不分明的愁,自己的心也会跟着痛,那么这种喜欢是什么呢?上官婉儿苦恼极了,读了那么多的书,怎么就没有一本书教了这些?可这个困惑又不能去问旁的人,那多羞人啊?
谢瑶环脚下不停的追上了韦如芳,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