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操此时虽是怒急,却也不敢伤害董璜,正找不到台阶,大感焦急,身旁忽有一人以鞘将其佩剑打开,朗声笑道:“久寻不着孟德,竟于此处和人争强斗狠,快快将我宝刀还来,否则定不饶你!”
曹操闻言一愣,回身看去,竟不认识那人,以为这人是要讹诈自己,正待发怒,却见那人眼珠下撇,曹操诧异之下以余光顺其指引瞟去窗外,正瞅见一抹血红!他不由大惊,脑筋电转,怒喝道:“那宝刀乃是交换而来,如何能还,你莫相欺!”
裴陵见曹操明白了自己的用意,便强抑笑意,佯喝道:“你还敢说!枉我视你为友,竟以破烂换我家传之宝,岂有此理,我守住楼口,看你能从何处跑!?“
此酒楼乃洛阳宫前黄金地段,常有文人雅士,官僚富商来进餐,门外南北向皆靠大路,裴陵见吕布从南沿路而至,便以刀鞘指着北窗口,怒喝道:“跑?尔还敢跳‘此窗’而遁不成!?”
曹操见裴陵给他指路,不由恍然,喝道:“某且不与你争辩,便遁已!”说完从窗口一跃而下!
裴陵佯作不依,暴喝一声:“奸诈之人,哪里跑!”说完,也虎躯一缩,自窗内蹦出。
及至地面,二人对视一眼,撒腿而逃,转眼消失于街市熙攘之中……
此时吕布方从南窗一跃而上,虎喝道:“何方宵小,敢欺吾董家弟兄!”却只见楼上楼下呆愣愣人群,兀自不知这到底是什么状况…
曹操跟随裴陵,二人溜小路遁出老远,见已此处已偏僻,吕布断不会寻来,曹操气喘吁吁道:“多谢裴兄相助,若是被那吕布堵在酒楼,少不得一场麻烦!”
“哦,曹校尉竟认得裴陵?”裴陵见曹操直唤其名,不由略为诧异。
“裴兄与天子同乘栾驾回城,某自然印象颇深。”曹操吐出两口浊气又道:“此番多亏汝借刀之语,不然实无脱不得身!”
“举手之劳尔!”裴陵致谦道:“那吕布只观身形便是世之虎将,常人实难掠其风头!”
“吕布虓虎,非人力能抗!”曹操想起吕布于洛阳城门搦战董卓时的雄姿,不由焦虑道:“此番得罪了董太尉亲侄,如之奈何…”
裴陵想了想道:“不过是令他尿裤丢丑,又未伤其一根手指,直接去太尉府直言此事便是,董太尉岂会为此小事失了人心不成?”
曹操闻言,击掌赞道:“善!某这便回去准备!”他转身便要走,却忽然想起裴陵尚站在路旁,忙以手拍额,歉然道:“看我,竟将这恩人晾了,罢了,且去吃一番酒水,聊以作谢,其他再作计较!”
裴陵见曹操洒脱,也多有善意,便不客气,随其而去。
二人又找了一处小酒肆,杯筹交错之后,渐渐熟络,曹操长叹道:“我知裴兄与陛下交好,定然看不起操屈身以事董卓。”
“孟德严重了!”裴陵此时可不知曹操的心思,便低声敷衍道:“董太尉多为汉廷操劳,助他便如助大汉,并无何不同之处!”
曹操闻言目光转冷,沉声道:“董仲颖专横跋扈,遗祸不浅,裴兄竟认为他心向汉廷,罢了,话不投机半句多,告辞!”
裴陵此时倒是一愣,他知‘孟德献刀’之典,便也低声道:“董仲颖专横跋扈,早晚早戗,吾已摔了他一个跟头,难道还能喜欢他不成?可曹校尉厌恶之情太流于表面,恐遭其责难。”
曹操自然知道裴陵和董卓有怨隙,不然岂会跟他说这些,他左右观望一番,低声道:“因前日吾作卑躬之事,如今董卓对我颇为信任,我知裴兄忠于汉帝,实不相瞒,吾实欲趁机接近,乘间图之尔!”
裴陵闻之一惊,装作差点将手中酒碗掀翻,俯身低声道:“曹校尉喝多了,莫言醉语!”
曹操却一把将裴陵手腕捉住,目光炯炯,沉声道:“某见你与天子交好,故实言于你,并非醉语!今日正借你交换宝刀之语!”
见裴陵面露不解之色,曹操眯起小眼冷声道:“闻司徒王允家有七宝刀一口,某去借出,正诈称为与你交换之家传宝刀,直入相府,以致歉之由刺杀之,虽死无怨!”
‘好个曹孟德,居然将我也赚入其中,要死还拉个垫背的!’裴陵闻言瞳孔一窒,心道:‘此时若是能将董卓击毙,却省了大事,但是你老曹当我呆傻,随便利用,我却不能憋着!’
见曹操目光闪烁,裴陵更为笃定,沉声冷语道:“如此,我便成孟德另一口‘七宝刀’了!到时若是事发,焉能逃脱?”
“哦?”曹操未想到裴陵竟如此机警,不禁讶然出声,须臾,他竟露出奸.雄本色,肃然说道:“既为天子黎民,杀此祸害,何言逃脱,某只问你…敢否!”
“如何不敢!你捉刀且不怕,吾换刀又有何惧?”裴陵暗道瞌睡总枕头,既为何婉儿,如何不敢!
“好!不枉你我相交一场!且满饮此杯!”曹操正举杯相和,却想起一事道:“之前你以换刀之语,为某解围,为表诚意,我便送你一把佩刀,若我行刺有失,你有此刀,也可堵住董卓之口!”
曹操细眼内碳珠一转,放下杯子道:“且随吾来!”说完当先而去!
“我擦!请客不用掏钱的吗?”裴陵见曹操已跑,只好自己掏出指甲大银裸,置于桌上,紧随而去。
二人亦步亦趋,约过半个时辰,竟赶至一处衙门,裴陵抬眼一看,上书‘洛阳北都尉府’六个描金大字!
曹操转身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