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温煦的概念里,老家是一块纯净而又与现实毫无牵挂的地方。不论他在外面做过什么,经历了什么,都与这里无关。南家村、奶奶家、就像是他的根,他无法接受赵炜出现在奶奶面前,打探一件他毫不知情的事情。

虽然目前为止他没有听见赵炜和奶奶说一言半语跟“事情”有关的人名、地点、内容,但是隐约中总是会不安。

院子里,奶奶已经摘完了一把小葱,在手心里磕打磕打,缓缓站起身来,赵炜仍然很喜欢用干玉米粒喂地上大大小小的鸡,并没有追上奶奶,或是开口挽留。

奶奶的脚步很慢,却很重,重到院墙外的人听得一清二楚。

温煦咽了咽唾沫,确定院子里只剩下赵炜一个人,于是大着胆子爬上了墙头。他不敢太张扬地观察院子里的情况,只能露出一双眼睛偷偷去看。

院门口的灯泡亮了起来,院子里,赵炜坐在小木扎上,大大小小的鸡围着他叽叽喳喳地叫着,锃明瓦亮的灯泡把他的背影拉着纤长。

屋门吱嘎一声打开了,温煦吓得缩了缩脖子,小心翼翼地看。只见,奶奶从屋里出来,脚步缓慢而沉重地走到赵炜面前。

赵炜急忙起身。

奶奶的手从衣服里取出一个小小的用蓝布包着的东西,在赵炜低头注视下,慢慢打开来。

温煦把全身的能量都集中在眼睛上,去看奶奶打开蓝布后从里面露出来的东西。

奶奶对赵炜说:“你把这个拿去吧……也算没白跑一趟。”

赵炜郑重地接过那样东西,对奶奶点点头,诚恳道:“谢谢您,周大娘。”

“走吧。”奶奶挥挥手,转身而去,“以后别再来了。”

赵炜一直目送奶奶进了屋,在灯光和月光的映衬下,奶奶的背一直挺的笔直。

赵炜走了,离开院门的时候还驻足回望了一眼,不知道在他眼里的农家小院是个什么样子,更不知道,他为什么要看这一眼,看了这一眼又有什么意义。

温煦已经从墙头上退了下来,蹲在墙根底下抱着胳膊瑟瑟发抖。虽说六七月的天儿已经不算冷了,科乡下这种地方总是要比城市的温度低一些的,或许是也因为这个原因吧,温煦打从心里觉得冷。

他闭上眼睛,回想着方才那一幕——奶奶打开蓝布,从里面露出一块老旧的手表。这块表对他而言并不陌生,小时候坐在爸爸膝头,可以看到爸爸手腕上戴着这块表,几天前,也在监理会总部的研究部里见过这块表。他还跟花鑫开玩笑说“我爸就有一块这样的表。”

原来,那真是爸爸的表。

——

研究部办公区旁边的小房间里,花鑫不得不再次打断罗建的滔滔不绝。

问道:“你的意思是,我们所熟悉的能量与物质是相伴生的,有着密切的关系,但是时间轴里的能量并不是我们熟悉的能量。那我是不是可以这样认为,我们熟悉的能量离不开物质?而时间轴的能量跟物质毫无关系?”

罗建歪着脑袋,思索的好一阵子,才说:“你这么理解也可以。“

“什么叫‘也可以’?”

罗建说:‘你要清楚,在研究时间轴能量的领域里,很多问题不是1+1=2这么简单。就说你之前说得证物表逆向走动的问题吧。”

花鑫来了兴致!

罗建说:“我曾经做个一个实验。两个人各拿一个跳跃器,在距离两千米的地方待命,我让他们把跳跃器设定在同一个时间点上进行跳跃,实验结果之一表明他们成功回到过去。随后,我让他们相隔十米的距离再设定同一个时间点,你猜发生了什么?”

“什么?”

“跳跃器爆炸了。”

花鑫一愣,想起方才在副会长办公室发生的跳跃器爆炸现象。忍不住问道:“然后呢?”

“当时,爆炸周围所有的机械性物体全部瘫痪失灵,但是高科技的精密仪器却没事。这么说吧,有一个机械闹钟逆时针走动了,但是高科技仪器却没事。”

倒计时!终于说到点子上了。

花鑫咂了咂舌,思索着,说:“按照你这么说,我的物证表倒计时的那会儿,附近有跳跃器?不对,那时候我的跳跃器没有任何问题,也没有进行时间跳跃。”

“你的重点错了。”罗建也不急躁,耐心的纠正,“促成爆炸的不是跳跃时间行为本身,而是跳跃器里储存的能量。”

“能量?”花鑫略微一想,还是觉得不对,“同样的能量为什么会爆炸?又不是正负极相斥。”

罗建的脑袋歪到一边,眼神意义不明地看着花鑫,说:“你怎么这么笨呢?”

三十年来,第一次有人说他笨!

罗建说到兴起,站了起来,一边在屋子里踱步一边给花鑫解释:“不要听见爆炸就想到什么相斥或者是抵消这类问题,爆炸仅仅是一种现象而已,跟能量本身没啥太大关系。”

好吧,他是有点笨,没明白罗建的意思。

罗建说:“我刚才说了,能量不是从虚无中来,它必须依托在物质上。想想骨头和肉!”

花鑫闭着眼睛长长地吐了口气:“明白,继续。”

“时间轴的能量从哪来的谁都不知道。可能是宇宙,也可能是地核,更可能是山山水水。但是,当单独少部分储存起来的能量遇到能量核的时候,就会发生异常现象。这就是我所谓的‘对叠理论’。”

花鑫已经不知道能说什么了,茫然地看着面前兴奋不已的罗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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