劲儿不知怎么沉淀了下去,取而代之的事脸上的凝重神情。

温煦说:“我觉得不大好。咱们不能因为见黎月夕一面就把他推到律师和医生面前……如果鉴定结果是他有问题,杀人罪名基本就成立了。”

言下之意,温煦还是想还黎月夕一个清清白白。

小七越听越纳闷,不由得问道:“温煦,你觉得黎月夕不是凶手?”

“嗯。”温煦郑重地回答,“一开始我只是怀疑,昨晚在案发现场发现一些线索,现在看,黎月夕很可能不是凶手。”

温煦的话音落地,小七瞥了眼沉思不语的花鑫,见他没什么反应,便说:“我不操这个心,你们俩想清楚了告诉我。”

温煦还想留小七在家里坐坐,聊聊案子的事,后者当然没时间跟他们坐下来说东道西。一旦有了案子,小七要比他们俩还忙。

小七走了之后,花鑫看了看时间:“去准备一下,我们去见个人。”

昨天就说了,今天要的见人是当年办理石佳伟案的警员,温煦不敢耽搁时间,匆忙跑回房间洗漱。

温煦前脚刚进房间,花鑫就给小七打了电话,说:“你去想办法,尽快让黎月夕接受精神鉴定。”

“这事,温煦知道吗?”

“暂时不要告诉他。”

小七沉默了片刻,问道:“你确定?”

“如果黎月夕不是凶手,不管他在哪里,有没有精神问题,我都能让他回家。”

“好吧,你赢了。”小七很明智地决定只执行花鑫的命令,其他事不搀和为好。

——

匆忙换好了衣服,温煦背上包抱起兔子,亲了亲小鼻尖,算是道别。随后才喊上花鑫,一起出发。

兔子趴在客厅的地板上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再一次目送两位主人走出家门。

寂寞如雪啊。

赶往约定的地点的路上,温煦还在想着黎月夕接受精神鉴定的事,花鑫并没有为此事多加分析,只是说了句:“船到桥头自然直。”

可温煦不放心啊,在他想来,黎月夕的船已经沉的差不多了。

那还是个孩子,一个失去双亲的孩子。所以,他对黎月夕格外关注。

失去双亲的滋味他知道,小时候,他亲眼看着母亲的尸体被人抬出烧毁的家,他的心就像被无数把刀子切割了一样,痛的无法呼吸。

如果,有人杀了你的父母,而你不但不能报仇,反而要顶上弑亲的罪名。想来,要比当年的自己更加痛苦。

想到这里,温煦拿出手机给杜忠波发了一条短信:如果你这几天需要帮忙,请来找我们。

必须为黎月夕做点什么。温煦想。

——

负责办理2013年石佳伟案的警员已经退休了,现在就是溜溜鸟,喝喝茶,带带孙子。刚刚接到花鑫联系的那时候,还恍惚了一阵子才想起案子的事。花鑫听他说话的口气,倒像是有些在意却不明白的细节,显然,这些细节并不重要,因为退休的警员半天才想起来。

在茶楼里见了面,花鑫为大爷叫了上好的太平猴魁,古风茶室里,花鑫亲手泡茶,茶香从闻香杯溢出,缭绕在鼻端,大爷脸上露出几分陶醉的神情。

喝得欢心,话自然也就多了起来。

“那个案子啊,很简单的。法医鉴定,鉴证组鉴定,再加上犯人的自供,很快就结了。那时候还没觉得有问题,做证据链和结案报告的时候,有两细节我始终觉得有点问题。”

“什么细节?”花鑫问道。

大爷呷了一口茶,说:“当时黎世翔自供,说当晚听见客厅有动静就担心是进了贼,他顺手拿了一把榔头出去,看到石佳伟鬼鬼祟祟的。然后俩人就打起来了。黎世翔的身上也有伤,我们验过之后确定是石佳伟打的。根据他的回忆,俩人没打多久,他就使劲挥了几下榔头,没想到把石佳伟打到柜子的玻璃窗上。一块玻璃碎片刺入石佳伟的太阳穴深达十一毫米,造成他的死亡。”

温煦边听着,边用录音笔记录下大爷说得话。

大爷话锋一转:“后来呢,我们做了详细的调查鉴定,确定了那把榔头是黎世翔从卧室拿出来的,再具体一点,我们的鉴证人员在他的枕头下面发现榔头留下的铁锈残渣。哎,你说怪不怪啊?黎世翔为什么要把榔头放在枕头下面呢?”

花鑫也觉得有些奇怪:“这件事,你问过本人吗?”

“肯定要问啊。黎世翔说啊,他是用榔头修理床板来着,顺手就放在一边了。案发当晚,他听见客厅有动静,就把榔头拿起来,他以为自己听错了,在床上坐了一会儿,就是那一会儿榔头在床上留下了铁锈残渣。”

这个理由即合理,又有些不合理。只是当时的情况很明显,就是入室盗窃后的防卫过当,所以没有深究下去。

花鑫给大爷递上一杯茶,问道: “除了这个,您还觉得有什么地方可疑吗?”

“有。”大爷爽快地放下杯子,举止间仍能看出一名老刑警的干练,“我一直以为石佳伟和黎世翔是亲戚。”

“啊?”温煦惊讶地叫出声来,“您怎么会这么以为呢?”

大爷点了点花鑫的肩膀,说:“这个位置,他俩有同样的胎记。”

胎记?

温煦歪歪头,一时间无法理解。花鑫也纳闷起来,问道:“您还记得胎记是什么形状吗?”

“俩个圆,上面小下面大。”

“葫芦?”温煦立刻在脑海中画出了胎记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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