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宝珠的睡颜恬静,有稀薄的阳光透过窗柩轻洒在她的脸上,一派祥和。
“静水流深,沧笙踏歌;三生阴晴圆缺,一朝悲欢离合。”白蒙蒙的雾气弥漫,恍然看不清晰,有清脆悦耳的童音传来,“师傅,笙,是什么东西?”
和风微拂,白雾渐淡,一高一矮的身影出现在青石道上。
“笙是一种乐器,青竹做成”银眸里是一贯的清冽。
“师傅,三生是说妖、仙、人这三生么?”小女孩仰头,一双大眼睛清澈明亮,忽闪着撄。
“三生,是指前世、今生和来世,而不是说……”男子蓦的顿住,狭长的眼眸滑过不自觉的笑意,跟一小女娃说这些干嘛,“今日何来这么多问题?既非要跟来,就安静点。”
“可石头上是这样写的,花蛮好奇”小手不服气的指着小道旁竖立着的高大石头偿。
男子索性不再搭理叽叽喳喳的小女孩,只牵着她缓步前行。
“老友,这就是你的小徒弟,我看看。”笑嘻嘻的声音传来,花蛮只觉得眼前飘过一片红,然后整个人就被凌空抱起来了。
“师傅救命师傅”小胳膊小腿挣扎着,向师傅求救。
“无妨,是为师的好友。”男子在一旁好整以暇的看着。
“这小东西,还懂三生?”月老闹够了,终于把小女孩放下来。
花蛮这时才看清楚,面前的老头童颜鹤发,一身大红的道袍,若不是满脸堆着笑,倒真称得上仙风道骨。
还偷听自己和师傅谈话,花蛮不乐意了,小脸上却满是甜美的笑,“爷爷,我告诉你一件事”
月老见她可爱,弯腰将头凑近小女孩,花蛮趁他不设防猛的扯下老头几根胡须,到手了就往师傅身后躲。
“啊”想那月老七百多岁高龄还能发出如此尖锐的叫声,可见确实是触到他痛处了。
那一把缎子般的白胡须是他的最爱,吃饭睡觉都保护得好好的,平时掉了一根都心疼不已,现在一下子就被扯掉好几根,月老的心情可想而知。
“你个小东西,给我过来挨打”月老气得吹胡子瞪眼,却因为中间夹着个人抓不到。
男子唇色如温玉,嘴角微微勾起,看这一老一小追逐,并不阻拦。
“清虚子,你看看你的好徒弟”月老气急败坏。
“与本座何干”狭长的眼眸如春日里未融化的冰雪,闪亮、晶莹。
“就是就是,是我扯了你的胡须,又不是我师傅扯的”小女孩伶俐的狡辩着,见师傅不责备自己,愈加放肆,躲在男子身后冲月老做鬼脸。
“好,好”月老连说了两声好,手心一翻两根红绳像剑一般射出去,到了男子面前又极快的拐了个弯,朝小女孩扑去。瞬间就将花蛮捆了个结实。
若是寻常的绳子哪捆得住她,可这偏偏是红绳,花蛮练着口诀将身子缩小,红绳也跟着变化,脱不了身。
将五花大绑的小人儿提溜到眼前,月老瞪着眼睛,“你个小人参,今天就把你炖着吃了补补老头我的胡须。”
说完一边捋袖口一边吩咐小童备锅炉。
见他凶神恶煞的,又一幅真要把自己吃了当补品的架势,花蛮瞥见自个师傅还是事不关己的模样,想喊又被封住了穴道,嘴巴一瘪,大眼睛一眨,长长的睫毛就带出了雾气,眼泪汪汪的。
锅里的水已经滚开,冒出腾腾的热气,男子站着累了,干脆倚着树,眉目如画,衣冠胜雪。
而可怜的女娃眼泪像断了线的珍珠,大颗大颗的滚落,眼巴巴的看着师傅。
锅里不知放了什么,香气扑鼻,老头用手扇了扇风,一脸陶醉,一边说一边拿眼斜着花蛮“嗯,火候刚刚好,就差主料了。”
你一上仙还用得着吃补品,不就几根胡须,至于吗?还有师傅看着自己就快被吃掉也不管管,花蛮越想越委屈,越想越难过,索性一变,一颗胖乎乎嫩生生的小人参就躺在了地上,顶着翠绿的缨子,身上缠着红绳,一动不动的。
“哎,这样正好,来来来,银川,将这小人参洗干净了扔锅里去。”老头喜笑颜开的招呼小童。
偏这小童也是个木讷,真上前弯腰拾人参。
一个身影却悄无声息的挡在了眼前,修长的手指朝地上点了点,瞬间小人参又变成了可怜巴巴的小女孩。
“你犯的错为师为什么要救你?”男子的声音低沉而醇厚,像恰到好处的美酒,让人沉醉。
动了动嘴巴,能发出声音,“师傅,花蛮错了,呜呜……再也不敢了,呜呜……”
“你拔了月老的胡须,他拿你做药材,这很公平。”冷冽听不出任何感情。
“师傅,徒儿错了,徒儿以后再也不敢了。徒儿还要给师傅捶背呢,呜呜……”
见她红着眼睛,清秀的小脸上眼泪鼻涕糊成一团,哽咽着认错,本还想再教育教育这顽童的男子,心也软了。
“再有下次,便自己受着。”大掌一收,红绳就到了手上。
花蛮从地上爬起来,抽抽搭搭的往师傅身边蹭,抱着师傅的胳膊,软糯的喊,“师傅师傅”
“嗯?”
“我们回去吧,老爷爷一点儿都不好玩”
“小娃娃,想回去啦?”月老沉着眼睛一下一下抚着长须,“你师傅要将你留在我这儿抵债的,你回不去了,正好,我饿了就吃你一口肉,大补!”
花蛮躲在师傅身后,露出半个脑袋,尖声回,“你骗人!"
“我骗人?”月老皮笑肉不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