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年,也是这样寒冷的落雪之中,在帕尔文郡港口之外的荒野里,只有3岁的米涅娃被自己已经气若游丝的父亲紧紧的抱在怀里,他们是被粗鲁的水手们从船舱里赶出来的,那真是一段黑暗的过往岁月,尤其是对于懵懵懂懂的米涅娃来说。
当时还少不更事的她,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的父亲要带着自己从自家的农场里出走,也不知道为什么每隔几天,父亲就会将她藏在某一个地方,独自出去,等到回来的时候,总能带回来一些吃的,那个时候的她,还没有觉察到父亲每一次归来时,那痛苦和疲惫的神色,以及越来越虚弱的身体。
直到他们做上前往南部丘陵的商船,又在商船上遭遇到了来势汹汹的法师猎手的时候,米涅娃才知道父亲每次独自出去,都是在干什么。
杀人!
是的,杀掉那些一直从帝国北疆,将他们父女两追到了大海上的法师猎手们,原因,哈,在正统法师们的认知里,卑鄙的法师猎手追杀同样卑鄙,而且卑微的野法师算是什么大事?
没有人同情他们,即便是父亲将身上所有的钱都给了他们,但在帕尔文港,他们依旧蛮横的将重伤的父亲和自己赶下了船,甚至连行礼都没有还回来。
于是在一片白茫茫的荒野中,一个双手,身体和嘴角都渗出了血液的男人,那个整张脸都被快冰雪冻住的男人,将自己的孩子牢牢的保护在怀里,一步,一步,艰难的在根本无人的荒野上前进着,直到一夜之后,他们看到了帕尔文城的城墙。
“砰!”
父亲摔倒在了地上,不知所措的米涅娃只能跪在父亲身边,大声的哭泣着,而那已经看不到一丝希望的父亲却微笑着将冰冷的手放在了米涅娃的脸上,将她的泪水轻轻拭去。
“孩子,别哭,父亲没用,只能送你到这里了,答应我,一定要活下去!这是你和父亲的约定,好吗?”
“哇!”
尽管哽咽着点着头,但看到自己的父亲双眼里最后的一丝光芒散去的时候,米涅娃还是大哭了起来,她记得很清楚,在那个只有3年的人生最绝望的那一刻,就是这种熟悉的冰冷,就是这种熟悉的落雪,将她和她的父亲,一起埋在了帕尔文城外,空无一人的荒野里。
所以她喜欢雪,因为在下雪的时候,她总能感觉到,父亲其实一直都在身边,从没有离开过。
那个喜欢叉腰大笑的男人,那个即便是在最糟糕的时候,也没有放弃自己的男人,那个带着自己,硬生生的凭着求生的意志,在冷彻骨髓的深夜里,艰难的跋涉了十几里的男人。
自己不需要任何人的帮助,因为自己的父亲,一直就在那里,只要一回头,就能看到他温暖的笑容。
“呜呜呜~”
“谁!”
当一缕模糊的哭声隐约的传入耳中,将待在原地陷入了回忆之中的米涅娃惊醒的时候,女孩这才发现,自己周围的森林里安静的吓人,而且那些在不远处砍伐着木材的海妖督军,也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离开了,整个寂静同时风雨欲来的沉闷丛林里,竟然只剩了了她一个人。
“谁在那里!”
银发少女快速的从树桩上跳了下来,单手握住了狰狞的战镰,将其反握在背后,刀刃朝向后方,这是伦斯在今天早上教她的,这种姿势能让第一次斩击积蓄更大的力量,同时更快,更难以抵抗。
女孩眼里的森林影影惴惴,由于阴云盖顶,而米涅娃也没有她的导师那般bug的黑暗视觉,只是能隐约感觉到,在自己对面的某个地方,有一个黑乎乎的影子,正在快速的来回跳动着。
“装神弄鬼!”
米涅娃咬牙朝着手里的战镰灌入了冰冷的魔力,在导魔性异常优秀的刀刃之上,很快就浮现出了一抹阴森的白霜,女孩宁心静气,努力让自己快速跳动的心脏恢复到平静,然后她就看到了一抹影子从越发诡异的林间窜出,于是她手腕微动,赤红色的镰刀在空气中划过了一个一个半圆,在双手紧握的力量带动下,朝着前方斜斜的斩了下去。
“唰!”
一抹阴森,散发着无尽寒气的白色刀刃就顺着镰刀的斩痕,在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之下,扑向了那道朝她冲过来的影子,大概是影子也没考虑到,这小姑娘手上竟然还有这么样一把诡异的武器,于是在两者交接的那一刻,那移动状态异常诡异的影子也停在了半空之中。
米涅娃这才第一次看到了那影子真正的面孔,但她也一时间呆滞在了那里。
那是一个女人,一个全身都包裹在黑色影子里的女人,只有一双如凤目般的双眼露在外面,她的身体停滞在半空,而战镰射出的能量刀刃,则被她用两根手指夹在身前,
“啊,原来是海拉那贱人弄出来的引魂者战镰,怪不得,这么说,你们是堂堂正正的打败了引魂者之后,才进入这座岛屿的吗?”
回答她灵活若小鸟清唱般清脆的声音的,是米涅娃将赤红色战镰横举,警惕的护卫在身体前的动作,以及在银发女孩另一只手的快速舞动下,****想她的大号寒冰箭呼啸而来的破空声。
“切,冥顽不灵的小丫头!就让姐姐,来陪你玩玩!”
另一边,沙滩上现在已经是灰蒙蒙的一片了,看得出来,最多十几分钟之后,整个世界就会笼罩在一片豪雨当中,不过值得庆幸的是,四所临时建成的小房子,连带房间内的篝火都已经准备妥当,罗曼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