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你把我误认为其他人了。”
双茶巷内,财神庙前,岑青望着慢慢走近的许仙,瞬间转变了表情,笑靥如花地回答道。既然说过不欺负他就不欺负他,可怜的家伙,空等了十多年,自己就不要再打击他了。
“我的确姓岑,不过不是碧青,而是单名一个青字。如今是这栋宅院的主人,有地契为证。”岑青暗地里几乎笑破了肚皮,但脸上的表情依旧一本正经,甚至还从怀里取出地契朝许仙展示了一下。
“我并没有认错。不管你是岑青还是岑碧青,反正都是假名字……”
因为你的真实身份,是一条修炼不足千年的青蛇。这句话许仙并没有直接说出来,只是淡淡地微笑着,他的神情很镇定,放佛看穿了一切,也掌控了一切。
岑青的相貌和反应都让他感到满意,昨日的郁闷一扫而空:“不过我并不在意,看来你姐姐已经来到了临安,她在哪儿?”
“她昨天跟我一起去的,你没有见到吗?”岑青把手臂抱在胸前,露出一副疑惑的样子,“哦,对了,你不是她恩人的事情,还是她亲口跟我说的呢。”
“如今你的话,我连半个字都不相信。”许仙取下雨伞,拿在手中,果真毫不在意地笑道,“你喜欢白素贞,不想看到她与其他男人有任何关系,对不对?”
“咦?”
听到许仙的话,岑青愣了片刻,虽然早就发现这厮比较敏锐,但竟未想到他的智商竟然真的可以,不是一般的狂妄到要逆天的家伙。
然而许仙看清她的愣怔,已是轻松地笑出声来:“我是她的恩人也好,不是她的恩人也罢,既然等了十余年,就不会轻言放弃。在我看来她就是我的,谁敢阻拦,就是与我为敌。”
“呃……”许仙陡然爆发的霸道总裁范让岑青愕然不已,随后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把手放下来摆了摆道,“随便你啦,爱怎么样就怎么样吧。”
如今的白素贞一脸看破红尘诚心求道的样子,只有在提到恩人时才会有情绪的波动,要是能被这许仙打动才叫见了鬼。
岑青一副通情达理的样子,许仙反倒起了疑心,凝目盯住她许久,这才问道:“你不反对?”
“我反对的话,你就会放弃?”
“当然不会。”
“那关我屁事?”
岑青说完这句话转身就走,这厮愿意在仇王府里找人就让他转悠去吧,等到新院子盖好,他再敢转悠就告他一个私闯民宅,先重打三十大板再流徙二百里。
许仙却未料到她居然走的如此痛快,怔了怔才反应过来白素贞根本不在附近,又怎么肯丢掉这个好不容易才抓到的线索,连忙闪身追了上去,却不料眼前人转过街角,突然间消失无踪。
“隐身术?穿墙术?小小伎俩也敢在我面前施展?”
许仙冷笑了一声,并起两指竖在眉心念了个法诀,双眼灵光闪烁,恰好看到岑青跃出一栋宅院朝着内城方向快步走去。
许仙也念了个隐身术,越过几片院落,遥遥地盯着岑青。却见她这次好似不怎么着急的样子,在内城门kǒu_jiāo了一枚铜板,进城后先去了裁缝铺子,挑选了一匹上等的绸子,让人卷包好不知准备送给什么人;随后去了胭脂水粉铺子买了最贵的胭脂水粉,又沿着街道零零碎碎地买了几挂东西,看起来比最正经的临安少女都要正经。转过一个巷口,她进去了片刻,等到出来后两手又变得空空如也。
一整个上午,许仙就见她在不停地逛街,买东西,吃饭,然后继续逛街,差点儿把他郁闷死,差点儿冲上去揪着她的领子问她在做什么。
待到晌午,街道上行人渐渐稀少,许仙早已放弃了隐身,又见她转身进了一家木器店,跟那店伙儿和木器店老板在店内比比划划。待到他凝神去听,几乎便要气歪了鼻子,因为这小青居然在询问哪个房间放什么样的木器放在哪个位置比较合适。
等到岑青选好物件交了订金约定好送货的时间地点,已是过去多半个时辰,正午的太阳都开始西斜了。直到地上融化的雪水浸透许仙的鞋袜,他这才明白岑青说的“爱怎么样就怎么样”是什么意思,那句“关我屁事”还真的就是关我屁事。
“你想的太多了。”
他似乎看到那少女转过身来,用手指着他的鼻子嘲笑。
“我偏不信邪,不信你在京城里没有一个落脚之处。”
虽然笃定小青就寄居在仇王府,但经过今天的观察,他觉得对方应该是还住在其它地方,想来也是,如果让白素贞睡在破屋旧檐之下,即使用幻术变化,他也会觉得不舒服。
视线里,小青离开木器店,这次看起来好像不再继续逛街,而是沿着御街一路向北,渐渐走进那些朱门大宅林立的坊巷。
“这里是官员们租用的宅邸,若是小青和素贞寄居在这里,倒也情有可原。她盗窃官银,原来是为了二人生活。”
许仙点点头,竟是忽视了岑青一路花费掏出的尽是铜钱的事实。
不久之后,岑青来到一座府邸的偏门,敲了敲门,片刻后里面探出半片仆人的衣角,岑青与那人说了句话,闪身进了院子,黑漆漆的偏门再次关闭。
许仙在街边止住脚步,看小青与这里的下人熟识的样子,倒是出乎了他的意料,毕竟那剧中并没有提到她们在仇王府以外的生活,她不走前后门,只走偏门,莫非是她在遇到自己之前还与这里的人家有私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