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这蛊毒在夕月体内的年限来看,那一年的夕月,不过一个小孩子罢了。
是谁会对一个小孩子用这么恶毒的法子?
“夕月的蛊,还能否引出来?”荣轲不想继续这个话题,直接的出声打断了对话。
旁人不知道为什么,他却是知道的。
夕月帮着池裳易容的事情,定然是被华书芹知道了,所以才会想着对夕月下手。
只要夕月不记得当年的事情,那这件事情,当真只有池裳和她知晓。
“可以,不过在夕月体内的时间太久,需要时间。而且……”顾清鸿有些欲言又止。
“而且什么?”夕月总是有些不好的预感。
“而且这蛊虫在你体内这么久,身子反倒无碍,若是引出来以后,只怕对你的身子,会有损伤。所以,要不要引出来,你自己决定。”顾清鸿有些犹豫。
这种可以吞噬旁人记忆的蛊虫,他只在古典医书上面看到过,夕月这么多年身子都没事,可是一旦离开夕月的身子,她还会不会健康无虞,谁也说不清楚。
凡事都是有利有弊,放在人身上也是一样。
夕月咬牙,“要。我不能让它永远的留在我的身子里面,而且,我想知道,当年发生了什么。”
即便是皇兄已经将大概的事情告诉她了,可是她还是不想要这么糊涂的活着,她要知道是谁对自己下手的。
当年的华书芹也不过就是一个yòu_nǚ,若是背后没有人帮忙的话,不可能会有这样难得的蛊虫。事情久远,若是她想不起来的话,只怕就真的没有人知道了。
顾清鸿的脸色也不是很好看,这东西说起来容易,可是要想将对人体的伤害降到最低的话,还是有一定的难度的。
“好,这几日你好好休息一下,我需要时间准备。”治病救人的本事他有,可是这蛊虫的本事,他并不是十分精通。
如今,也就只能冒险一试。
夕月点头,“我知道的。”
待顾清鸿离开以后,夕月发现,皇兄在出神,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现在事情已经清楚了,也大多是可以确定,华书芹说的是真的了,只是不知道皇兄为何还……
“皇兄,你在想些什么?”
“过了明日,你在治疗。”荣轲突如其来的说了一句。
过了明日?为何?
“明日,是朕的生辰。”池裳答应了他,会做糖蒸酥酪给他吃,可是他这心里,却总是隐隐的有着不安。
夕月看着皇兄出神的方向,大概的是明白了什么,点头应道,“好,我知道了皇兄,你放心,我会好好陪着嫂嫂的。”
皇兄这是担心,自己一旦有事,嫂嫂的身边就没有人了。
今时不同往日,嫂嫂抗拒着所有人,唯独对她还算是和颜悦色一些。
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嗯。
荣轲应了一声,伸手揉了揉眉心,觉得异常的疲惫,整整一夜的时间,他脑中翻来覆去的,莫不都是这些年,对池裳的所有的所作所为,每想到一分,对池裳的愧疚就会多上一分,对自己的狠毒也会心惊一分。
更是对以后,害怕。
在外人的眼里,看到的终究只是外人看到的。
实际上,他的手段有多狠,从来都只有他自己清楚,带给池裳的伤害有多深,也只有他自己清楚。
过去的自己感受不到,如今将一颗心都全数奉上的时候,自然的是会对过去的事情,感同身受,更加明白,对一个深爱自己的人而言,那样的伤痛,会有多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