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夕月,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她怎么会离开!
那可是池裳。
死都不会离开的池裳。
怎么会离开。
夕月冷笑,难得的讽刺起来,“四哥,我说什么难道还不够清楚么?嫂嫂为什么会离开,你应该比我更清楚。”
现在跑过来问她,不觉得很讽刺么?
荣轲猛地后退一步,差点撞到桌角。
环顾四周。
属于池裳的物什已然消失不见。
就好像,她从来没有来过这里一般。
惊慌失措的神色,第一次,出现在荣轲的脸上。
夕月瞧着,竟然是有些解气的意味。
一股微微的报复的快感,刺激着她的大脑神经,说话,也开始口无遮拦起来,“四哥?你现在这幅样子是给谁看的?给嫂嫂看的,还是给我看的,只可惜,嫂嫂她看不见了。”
她纵然是和四哥的感情很好,可是这么多年来,她真的是看着嫂嫂是怎么熬过来的,可是四哥从来的没有珍惜过。
同样的身为女子,若是她站在嫂嫂的角度,她不认为自己能够撑得住这么久。
一同赴死,那应该是怎样的感情,可是四哥,永远的都是被自己的双眼给蒙蔽,完全就看不到嫂嫂的付出。
如今,嫂嫂走了,她不舍得的同时,却也同样的,有着些许的庆幸。
或许,离开了四哥,她会活的,轻松一些。
“出去。”荣轲稳住心神,却是死死的揪住池裳留给夕月的书信。
心里就好像有一只手,将他的心脏死死的揪住了。
喘不过气来。
有些话,嫂嫂不说,她却想要替嫂嫂说出来了。
夕月现在,就是有着一股强烈的冲动。
她想将嫂嫂之前受到的委屈,统统的说出来。
“四哥,你赶我走也没有用,嫂嫂已经走了,你不相信也好,相信也好,她真的走了,而且已经走远了。”她睡了太久的时间,醒来的时候,就已经是看到了这封书信。
可是,她却没有派人立刻的通知四哥,更加没有大肆的宣扬这件事情。
或许,在她的心里,其实也是希望,嫂嫂可以脱离这样的生活的吧。
“你知道她要走?”荣轲突然抬头,冲着夕月的目光,隐含杀气。
若眼前的人不是他的妹妹,敢私自的放走池裳,他定不会手软。
如果没有他人的帮助,她不可能走的了!
夕月对上荣轲的视线,下意识的退了一步,心里,不由自主的慌乱起来。
四哥的神色,有些可怖。
她还从未见过这样的四哥。
“我,我不知道。”夕月没骨气的咽了咽口水,复又想起了池裳,忍住心中的恐惧,开口,“四哥,我只是实话实说。你自小,就喜欢华书芹,每次都是因为她伤害嫂嫂,这一回,我不知道你们发生了什么事,但是肯定又是和她有关。”
夕月很是笃定。
每一次,都是因为那个女人。
一次又一次的伤害嫂嫂。
荣轲顿时语塞,想要发作却找不到任何的理由发作。
潜意识中,竟然也是在隐隐的赞同,夕月的观点。
每次?
荣轲苦笑。
他的确是每一次,都在因为华书芹,伤害于她。
这一次……
过往的一切,却都在这一刻,尽数的袭来。
她的隐忍,她的笑容,她的轻声细语,她的温和。
一切的一切,都让他差一点的忘记了,她曾经也是池家的女儿,是出生武家的女子,性格温和却一样执拗,否则是不会在众人谴责的境况之下,执意的嫁于他。
他一次又一次的伤害她,这一次……
他毁了她的自尊。
他终于将她逼上绝路,紧绷着的弦,彻底断了。
不复存在。
“夕月,你先出去。”荣轲下起了逐客令。
屋内似乎还残留着她的气息,他不愿任何人污染了去。
这是只属于他一人的!
夕月还想要说些什么,小心翼翼的瞄了一眼荣轲,直觉脸色不佳,不敢继续的耽误下去,猫着身子离开。
她方才已经说的够清楚了,下面的,她还当真没有那个本事,去真的四哥惹怒。
那后果,还真的不是她可以承受的。
可是嫂嫂,真的就这么走了么?
不行!
一定不可以。
要是嫂嫂真的心灰意冷的离开了,等到从这里回去了,华书芹那个女人,岂不是更加的要肆无忌惮的缠着四哥了?
不行,她绝对不会允许那个女人再靠近四哥。
从前都是那样的心狠手辣、见死不救,现在在皇宫待了那么久,肯定只会更甚!
夕月一愣。被自己冒出来的念头吓到了,有些微微的疑惑。
她怎么会知道华书芹以前心狠手辣,见死不救?
她是世家的小姐没有错,可是她也是皇兄的妃子,她与皇兄的感情淡淡的,更加是厌恶华书芹,所以没事的时候,她是绝对的不会参与到里面的。
可是现在,她为什么会知道华书芹的真面目?
脑中,似乎有什么东西在迅速的闪过,可是却怎么都抓不住。
好像有一种微微的,遥远的感觉。
她对华书芹的厌恶,来自很久远的时候,久远到,她自己都不知道究竟是什么时候。
屋外,一阵寒风吹过,直接的是将夕月的胡思乱想给吹散了。登时头脑清醒起来,很快的写了一封书信,托人快马加鞭的送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