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隆谷战局依旧胶着,从信陵的情况来看或许应该再等等再全面出击。
谷东的关隘中,魏呈武已经到了。他单膝跪地,将鸿鸣刀高高举起。而苏令也有些失魂落魄。
“长公主突然吐血,恐怕……已经不行了。”魏呈武道,又禀道,“信陵城里发生大便,还请小侯爷早做决断。”
什么决断,挥师进攻信陵吗?苏令苦笑,此时从游隆谷关隘撤退,等于是将显国徒手让给陈铭。他若撤兵,陈铭必定前进,一旦他们进了游隆谷,这大显的江山就再不姓启了。
可若不回,母亲又重病在身。
魏呈武又道,“长公主命末将将鸿鸣刀交给小侯爷。”
苏令长叹,缓缓上前,拿起这柄曾破开自己父亲肚子的刀。
“还有一句话。”魏呈武道,“长公主让小侯爷想想长公主说过的话。”
苏令突然一愣,抬眼望着魏呈武,再看看手中鸿鸣刀。母亲的话。是那句吗?
游隆谷西
陈休在消失将近一个月之后终于又重新出现了,看起来却是形色匆匆。
“大哥呢?”陈休闯进军营大账要去找昆吾,却不见人。
大哥你在哪儿!我已经知道所有的事了,你为什么不跟我说呢。陈休几乎想哭,他不喜欢陈铭现在的样子,却没有想过他这些年可能承受的痛苦。他已经知道了,在大梦崖,他得到了那个答案,关于玉简,关于心头血祭。
“持简人会慢慢失去知觉变成石头,除了把灵魂交给玉简之外还有另一个办法。找属从。找希望得到性命的人,让他们以心头之血为祭,向持简人献出‘生气’,而持简人给他生命。”
“不是永生,是交易。持简人之所以会慢慢变成石头就是因为失去了生气,可是他们是不会死的,他们用无尽的生命做交换。那些将死之人当然会愿意,尤其是时间还有未完成之事的人。”
“不是没有代价。属从的生气被持简人消耗,他们是活着,却没办法向正常人一样生活,他们时时刻刻都在忍受着痛苦。而没个属从要忍受的痛苦都不一样。”
不用再说了,陈休已经明白了。
箜西是属从,陈铭也是。陈铭的确死了,可他还有未完成的事,有人愿意帮他,作为交换他将付出他的生气,以后像一具行尸走肉一样在世间游走。可那个持简人是谁?是不问?时间不对。不问是和戴一鸣一起去见的陈铭,但戴一鸣也说过他们认识。或许是他,只不过之后不问又离开了,毕竟他又带来了一个小孩。
陈休还意外弄明白了另外一件事,那就是刘芷儿的病。
很久之前,刘芷儿生了一场重病,那时候她应该也遇到了这个持简人。她也完成了这次心头血祭,可是却没办法完全成为属从。因为刘香丸一直救治刘芷儿,刘芷儿的意识始终存在,在和持简人的意识相抗衡,恐怕没有办法将她变得正常。
刘芷儿重病,这已经是将近三十年了,也就是说那个持简人得到玉简已经是三十年前的事。难道是朱蛮刀的父亲?不会,他的父亲早已经死了。
陈休闯进大账要找陈铭,却不见人,当即冲出帐外,正要问人却看远处昆吾和不问已经缓缓过来了。
“大哥!”陈休望着昆吾苍白的脸,不由得大喊道。
昆吾没有任何表情,一双冰冷的眼睛在陈休面前停住好久,缓缓道,“进账吧。”
“是,大哥!”陈休再唤道,至少他已经知道陈铭并不是冷漠,陈铭没变,是他错怪陈铭了。
陈休望着陈铭,想问问陈铭是不是还好,可是又问不出来,他明明是不好的。
“大哥,我想知道当年的事。”陈休道。
陈铭微愣,抬头看看不问,“当年又是什么时候?”
陈休恳切道,“我已经知道心头血祭的事了,我想知道谁是持简人。”
“不知道,他带着面具。”陈铭道。
他为什么要带着面具?陈休疑惑。
不问接过话来,“百里随那里的那片玉简已经拿回来了吗?”
“还没有。”陈休道,疑惑的看着不问,“你什么时候去的卫国?”
不问一笑,“从陈国离开之后就直接去了卫国,之后有些事情离开过公子一次,回去的时候还遇到了连云寨的十一寨主。”
陈休好奇,“你离开是什么事?”
“接‘不知’。”不问道。
陈休想起来了,是给之前给昆吾驾车的小孩。那个小孩也是乖乖的,难道他也是属从?他在忍受什么痛苦呢?如果他也是属从的话,那这事就更怪了,难道持简人是不问?如果是,那他为什么不承认?陈休问道,“‘不知’是什么人,要你回去亲自去接?”
不问摇头,“其实我那次也不是去接‘不知’的,而是先我几年出山的师姐因为被仇家追杀,向我求救,不过等我赶到的时候师姐已死……不说也罢,只有那个孩子还活着,等他醒过来我问他,他已经什么都不记得了。我想或许他是师姐的儿子,又看他可怜就把他带着。因为不知道他名字也不知道他身份,所以就叫他‘不知’。”不问说着突然一笑,看向陈休,“你究竟想问什么?”
“我想问你和那个持简人是什么关系?”
不问笑,“如果是我,我为什么不承认?”
也是,对于不问,这的确没什么好隐瞒的。再说刘芷儿的事已经是三十年前了,三十年前不问才多大。
陈休想着又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