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我们去吧。”梭温说。
他朝庄园走了一步。
乞丐抓住他的手臂说:
“别去。”
“那您叫我去哪儿?”
“去我家。”
梭温瞧着乞丐。
“您听我说,梭温先生,我的家并不好,但是安全,它是比地窖还低矮的小窝,海藻当地板,树叶青草当顶棚。您来吧。您去佃户庄园会被打死的。在我家里您可以睡一觉。您一定很累吧。明早蓝军又要开拔,那时您愿意去哪里都行。”
梭温端详这个人,问道:
“那么您是站在哪一边?自由派?保皇派?”
“我是穷人。”
“既不是保皇派,也不是自由派?”
“我想不是。”
“您拥护国王还是反对国王?”
“我没有时间想这些。”
“您对眼前发生的事怎么看?”
“我没有饭吃。”
“可是您还救我。”
“我看到您被宣布不受法律保护。法律是什么东西?这么说一个人可以在法律之外?我不明白。那我呢,我是在法律之内?还是在法律之外?不知道。饿死,这是在法律之内吗?”
“您挨饿有多久了?”
“一辈子”
“但是您救我?”
“是的。”
“为什么?”
“因为我说:这个人比我还穷,我有权呼吸,而他连这也没有。”
“的确如此。那么您救我?”
“当然,我们现在是兄弟了,老爷,我乞讨面包,您乞讨生命。我们是两个乞丐。”
“可您知道他们是赏我吗?”
“知道。”
“怎么知道的?”
“我看了告示。”
“您识字?”
“是的,我还会写字。为什么我非得是粗人呢?”
“既然您识字,又看过告示,那么您知道告发我的人可以得到六百万齐元的赏金。”
“这我知道。”
“不是指纸币。”
“是的,我知道,是黄金。”
“六百万即可是一大笔钱,您知道吗?”
“知道。”
“谁告发我就能发大财。”
“那又会怎样呢?”
“天降横财啊!六百万,可以睡五十个黄花闺女,可以吃穷不愁,你什么都不做,把钱存到银行里,每年就能有三十万齐元,你要知道,齐国好点城市的一般公务员每月的全部薪水也只有三万齐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