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九从十六开始,就在外面赚钱养活自己,偶尔也会拿点钱回家孝敬母亲。那时的农村家家户户都有种庄稼,母亲自己在家耕种几亩薄田。农忙时,田九也会回家帮忙。原本这样的日子继续过下去也能慢慢富裕起来,田母盘算着再过几年,让媒婆上门给田九说门亲,再生个大胖孙子,这样自己死后也能有脸去见她那早死的老公。
谁曾想到,田九跟着外面几个狐朋狗友学会了吃喝嫖赌。本来赚的也不多,把自己身上的钱败光后,又回去败家里的,房子卖了,田也抵了赌债。母亲连求带骂,终究也未能改变田九的劣根恶习,没过几年,竟活活给气死了。
田母死后,田九就更加肆无忌惮,好吃懒做,偷鸡摸狗的事没少干。实在没钱时才会打点零工换点酒钱,偶尔挤出点钱赌上两把,但几乎是赌一次输一次。
左邻右舍看见他就像看见瘟神一样,都绕道走,远房亲戚更是避恐不及。他也懒得搭理别人,逍遥自在,独来独往。所以,像他这种人,生死存亡根本无人理会无人在意。
田九自斟自饮,一副悠闲自在的模样。只见他喝着喝着突然酒杯一丢,双手使命按住喉咙发出一声声沉闷的惨叫声,面前的破桌子以及酒瓶盘子在他痛苦的挣扎下,碎了一地。没几分钟,双脚蹬了几下,蜷缩着身子,一命呜呼。
田九贪杯,又没钱买酒,只能花点小钱买了用工业酒精兑水的假酒喝,常年累月的喝,最终喝多把自己给毒死了。
随着,黑白无常带着苏玲的魂魄飘然而至。白无常的哭丧棒往田九身上一指,田九的阴魂就自身子剥离出来,摇摇晃晃飘立在一旁。
黑无常指着田九的身子对苏玲示意道:“上去吧。”
苏玲瞪大眼睛惊诧的叫道:“就他?”她真不敢相信,黑白无常竟然会为她挑选这么如此不堪的一副男人身体。
黑无常撇了撇嘴,翻着白眼,道:“哦,你还想挑具好的。这已经不错了,要知道,你要还阳,必须具备无亲无故,无任何社会背景,生死无人过问无人理会的单身。只有这样,你才能安全的生活在阳间而不会被人识破。就这么一具躯体,还是等了许久才等到。”
苏玲听他这么一说,也不敢再抗拒,但多少有些心不甘情不愿的。自己本身是个女人,如今要还阳成男子,还是一个这么肮脏,邋遢的懒汉。
黑无常在一旁催促道:“你上不上身,再不上,过一会尸斑出来了你想上也上不了。这以后还能不能找上一具合乎条件的躯体可就不得而知了。”
苏玲一咬牙心一横,往前一步,魂魄一飘进入田九的躯体,不一会儿便人魂合一了。
躺在地上的田九打了个激灵,身子挺了几挺,爬了起来,拉了拉衣襟以及抖落身上的尘土,举手投足间全是女人的姿态。
白无常一瞧,乐了:“这不是挺好的嘛,其实,一个人的行为举止,外表好坏,不在于躯体而在于思想。从今往后,你行为举止端正,你的形象自然也就会随着改变了。”
黑无常也告诫她:“你现在不同与正常人,你有一双阴阳眼,阳间阴界来去自如。人世间的一切生物皆有定数。俗语说,生死由命富贵在天,你千万不可强行逆天行事,任意妄为。要多行善事,好自为之,也不枉费我们一片苦心。”
苏玲点头答应:“请黑白大哥放心,我一定会遵守诺言,绝不会逆天行事,不给你们添麻烦。”
黑白无常跟苏玲反复交代清楚后,勾着真田九的魂魄飘然往冥界去了。一路上,只听白无常问道:“黑子,我们把她这么放出来,真的不会出事吗?”
黑无常一脸轻松,乐呵呵应道:“放心吧,放她出来比呆在地府安全多了。在地府里,日子久了,难保不被哪个夜叉发现。我们放她出来,一是真田九的魂魄被我们勾走了,了结了他的一生。苏玲的躯体没了,生死薄上自然也就没有任何记载,从今往后任谁也追查不到什么。二来,她始终在我们眼皮底下晃悠,如果她敢乱来,我们要抓她,手到擒来,绝对安全。”
白无常经黑无常这么一解释,也就放下心来,两人晃晃悠悠地勾着真田九的魂魄回地府交差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