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
“可是什么?小黑,你记住,就算他真的可以炼制出解毒之药,修罗这两个字,他也受不起,懂了吗?”
判官手负身后,缓缓走到大殿门口,盯着那足足两丈高的黑色大鼎看了许久,怅然若失道:“只有这个,才可以用修罗来形容,不过这世间,恐怕再也不会有人制作出此等神器了。”
“多谢判官大人的指点,小黑受益匪浅,记下了。”黑无常对着判官恭敬磕了三个头。
“唉,罢了,罢了,老夫虽长了你三千岁,但并没有你想象中那么老,此事就当你从未说起过,阎君他老人家,也自然不会知晓的,你快回去当差吧。”判官说完,身体便渐渐在黑暗中隐退了。
黑无常站起身来,摸了摸身后的夺命黑镰,苦笑道:“不就是个名称吗?那大鼎究竟是什么来历,难道这幽冥界,还有比阎君更厉害的妖吗?”
……
蓝枫胳膊被阎君抓的生疼,他有意想要挣脱开,但奈何法力有限,不仅没有半点效果,膀子反而更疼了。
不过这种感觉并没有持续太久,很快,阎君手一松,蓝枫还没反应过来,身体就直接从半空中掉了下来,落在地上。
揉了揉屁股,抬头看时,身旁正是春去秋来干枯的树干。
“你果然没事。”阎君望着他身下压着的叶子,手中捏了个小诀法,朝着大树的树枝轻轻一指。
这棵看起来已经油尽灯枯的大树,先是长出了绿叶,叶子转瞬即逝,也就在那一刻,开花了。凄惨的白,形状呢,也很简单,一片一片圆形的,就是和给死人撒的那种纸钱有点像。
“你既然不怕叶子的毒,试试这花吧。”阎君的声音还在,但身影,却已经消失不见。
狂风袭来,这一刻,树上的白色冥纸开始迅速下落,大片大片落在蓝枫头顶,顺着他的脸颊,落在了凄冷的地面上。
秋风萧瑟,白纸飘浮,黑衣青年喷了一口黑血,倒在地上。
这树五百年开一次花,一万年结一次果,果实是幽冥之地至毒之物,也可以算是整个世界,最厉害的毒。
然而花虽次之,但也是无药可救。
原本花期将至,阎君索性一不做二不休,仅仅只是废了一百年的修为,让它提前开花罢了。
不过一百年的时间,对于永生的阎君来说,可以算是九牛一毛,不值一提的。
“如果你有能力,自然不会这样死去,如果你不幸惨死,我冥界也仅仅只是多了一个冤魂而已。”阎君在隐去自己气息的屏障里,神态冰冷。
蓝枫感觉胸口沉闷,连呼吸都艰难起来,他的整个身体平躺在厚厚的也叶堆里,而白色的冥花,则继续一片一片落下,覆盖住了他可怕而狰狞的表情。
“师父,看来您的话,也不能全信啊,这不,为了帮您升级那蛊虫,徒儿的命都要搭上了,我的妹……妹,咳……”蓝枫咳出了一口黑血,头上一股青筋暴了起来,手中抓起一把冥土,不甘道:“她不能死啊。”
也许是身体产生的剧烈痛处侵占了他的感官,他并没有发觉,丹田内的蛊虫,已经开始在他血管内疯狂的四处游走。
冥花依旧不断的落下,当树上最后一片白色花朵缓缓飘落时,这棵只要感应到一点陌生气息就会干枯的春去秋来,又再次枝繁叶茂了。
黑无常此时已经回到了此地,盯着满地正一点一点变黄的白花,同情摇了摇头,自语道:“春去秋来每开一次花,凡间就会遭遇一场百年难遇大灾难,不多时,将会有成千上万的灵魂为你开路,这已经算是厚葬了,你安息吧。”
他刚迈出一只脚,大地蓦然间剧烈抖动了一下,树上哗哗啦啦掉下了一堆绿叶,落在有些发黄的冥花上,瞬间枯萎。
而隐去气息的阎君,突然皱了皱眉。
黑无常朝树上一望,不可思议道:“春去秋来结果了?”
“怎么会这样?”阎君身体显现出来,走到树下,正准备仔细观察之时,突然身边刮起了一阵古怪的阴风。
他脸色一变,身体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在阴风的吹动下,白花开始随风而起,黑无常也感觉大事不妙,四下张望一番,躲进了旁边的一簇幽魂草中。
覆盖在蓝枫身上的所有花叶,全部被风吹散,他手指微微动了一下,缓缓睁开了眼睛。
风,又停了。
视线渐渐清晰,一团白色的花瓣,落在了他的脸上。
蓝枫有些吃力的抬起手,把遮住他视线的花瓣打落在了地上,天空中一片虚无,没有白云,没有太阳,没有尘土,什么都没有。
“师父,徒儿没事了。”蓝枫轻扯嘴角,又喘了几口粗气,终于踉踉跄跄站起身来。
“你竟然没死?太不可思议了。”
阎君带着惊讶的表情,身体在蓝枫面前渐渐凝实。
蓝枫无力笑了笑,没有言语。
躲在幽魂草中的黑无常,内心复杂极了:“太可怕了,一个可以解冥花剧毒的人,绝对不是普通人,我刚刚为他带路,应该没有说错什么吧?他要是找我麻烦……”
阎君盯着蓝枫的脸古怪看了许久,沉默片刻,眯眼道:“你师出何门?”
蓝枫内心一怔,摇头道:“我没有师父。”
“此人心思缜密,不愿透露师门,我再逼问下去,对谁也不太好。”阎君如是想着,点头道:“没有也好,你可听说过我冥界的这棵树五百年开一次花,一万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