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年十月纪清漪与陈宝灵发生争执,陈宝灵不慎跌入水池。虽然很快就被救了上来,但天气寒冷,陈宝灵还是发起了高烧。
陈宝灵上岸后第一句话就说是纪清漪推了她落水。
当时旁边没有别人,除了彼此的丫鬟,就是在一旁劝架的黎月澄。
纪清漪与黎月澄一起寄居侯府,是无话不说的好姐妹,她知道黎月澄一定会为自己作证,洗刷她的清白的。
可她怎么也没有想到,从前那个如长姐一样对自己呵护备至的黎月澄,竟然会支支吾吾,只说她什么都没有看到。
如此,就坐实了她蓄意推陈宝灵落水的事实。
她连夜被送出京城,去了别院,一住就是好几个月。
上一世她一直以为是陈宝灵是失足掉下去故意攀咬自己的,现在看来,陈宝灵或许真的是被人推下去的,不过那个人不是她,而是黎月澄。
心思百转千回,她却把眼睛一瞪:“她怎么那么坏?”
然后又焦急地问黎月澄:“我不在的时候,她有没有欺负你?”
“没有。”黎月澄摇了摇头道:“你知道的,我处处让着她,她对我倒还过得去。”
“那就好。”话一出口,纪清漪意识到自己原谅了她,不由哼了一声,坐到了椅子上。
黎月澄就笑了,上前来拉她的手:“清漪,咱们姐妹两个还那么生分吗?我给你道歉,是我的错,你原谅我这一遭,好不好?”
“那以后我跟陈宝灵吵架,你都要站在我这边!”纪清漪气鼓鼓的,不得到承诺不罢休。
黎月澄道:“好,我保证我以后都站在你这边。”
她说着,突然把脸一沉,正色道:“我跟你说一件事情,你千万别生气。”
“什么事?”纪清漪一抬头,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如白水银里头养着两丸黑水银,说不来的漂亮。
黎月澄握着纪清漪的手不由自主地就紧了紧:“你不在的时候,宝灵她……”
“小姐!”素心突然走进来,神色慌张,脸色发白:“少爷……少爷的东西都不见了,他们说少爷以后不跟咱们住一块了。”
纪清漪“腾”地一下子站了起来,反握了黎月澄的手,死死地掐着:“是不是陈宝灵搞的鬼?”
黎月澄吃痛,轻轻抽了抽手,却发现根本抽不动,只能忍着痛点头:“你别着急,好好跟姑祖母说,她老人家最是通情达理,又十分疼爱你与清泰,一定不会让你们分开的。”
“陈宝灵,我与你势不两立!”纪清漪摔开黎月澄的手,沉着脸出了院子。
身后传来黎月澄着急的声音:“清漪,你别着急,等等我,哎呦……”
纪清漪赶紧停下脚步,就看到黎月澄蹲在地上,捂着自己的脚腕,脸涨得通红。
“你怎么了,崴到脚了?”纪清漪赶紧跑回来,要去看她的脚。
“没事,没事。”黎月澄把脚腕捂得死死的,强撑着道:“我没事,你扶着我,咱们俩一起去见姑祖母。”
“你这个样子,还怎么去?我自己去就行了。”纪清漪对黎月澄的丫鬟道:“画眉,喜鹊,你们两个还不扶了你小姐回去,赶紧请了大夫来看看。”
“我脚上没事的。”她说着,脸憋的更红了。
纪清漪打断了她的话:“这该死的陈宝灵,要不是因为她,你的脚也不会崴到。我在别院的苦不能白受,你的脚也不能白崴。”
说完了话,就怒气腾腾地走了。
黎月澄被画眉、喜鹊扶着,慢悠悠地回了自己的院子。
……
安荣院内,太夫人听杜嬷嬷说完了今天的话,不由长长地松了一口气。
今天的事情,的确是她草木皆兵了。
“宁王世子虽然也是大位热门人选,但他性子孤傲,做事情看似没有章法,实际却很有准则,是个滴水不漏,让人抓不到把柄的人。从前那么多人想投靠他,他都没有理会,没道理眼下这个节骨眼上,他反倒这般高调地出来拉拢人。今天的事,纯属是个巧合。”
把这件事情盖棺定论之后,太夫人才把心思转到马车事件上来:“宝灵这丫头,真是越大越不成个样子了!”
“大小姐也是心里委屈……”
太夫人冷哼一声,不悦地打断她:“若不是她主动挑衅,清漪也不会跟她争吵起来。她是落了水,可清漪也受到了相应的惩罚。她可是侯府嫡女,我们陈家唯一的女孩子,不说给我们陈家争光,反倒处处拖后腿,这个样子,我怎么敢放她出门!”
“不过一个巴掌拍不响,清漪也是性子倔,听你说她这回是乖乖的了,焉知以后不会闹出什么幺蛾子。就说在门口掉了帷帽这件事,到底是有心还是无意谁也说不准。偏宁王世子临走前又从她那里端了一盆兰草,万一她生出了不该有的心思就不好了。你待会去春和院好好敲打敲打她,这几天也多注意着些。我们家已经有了一个笑话,可不能再出一个笑话。”
杜嬷嬷起先听太夫人那般说,还以为太夫人偏心到纪清漪身上了,可听到后来就明白了。太夫人还是跟从前一样,眼里也好,心里也罢,只有侯府的未来,其他的都不算什么。
“是,奴婢记下了,那表少爷的事情什么时候跟表小姐说?”
“不用说!”太夫人道:“她回到院子看到清泰不在,定然会来兴师问罪的。”
太夫人话刚落音,门口的帘子就是一动,丫鬟站在门口请示:“太夫人,表小姐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