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妈啼笑皆非,这孩子!让她改改那臭脾气她不听,让她以后对妹妹好点她今天变本加厉骂得更狠了,倒是把这句话记得一字不差。
那扇门仍是紧紧地闭着,林海想着家中的父母还等着他们开席,低声下气地苦苦哀求:“凤凰,这手表就算现在马上去县城也晚了,而且也不知道百货公司有没有的卖,我真的求你了,要不我给你跪下!”
林海膝盖刚要着地却被突然出现的地瓜拉住了:“大海,男儿膝下有黄金,男子汉大丈夫,怎么能轻易下跪!凤凰不愿意出来咱们想办法让她出来就是了,要不咱们几个把门板卸了找条麻绳捆了强押她去林家拜天地!”
池妈第一个反对:“不行!这让左邻右舍看到还以为凤凰神经病了!”
地瓜没好气地看了一眼池妈:“她现在这副样子不是神经病是什么?!”
凤凰本想借林海下跪借坡下驴出门,没想到被老二破坏,尖声叫道:“老二你敢!你个杀千刀的,你也不想想当初你追乔兰是谁帮你出了金镯子的主意,要不是我来这一手,你就打光棍吧你!”
“嘿,我没脸提那事儿,你倒有脸提,事后兰儿都跟我说了,她根本不在乎我有没有金镯子,就算我没有金镯子她也心甘情愿地嫁我,因为她爱的是我这个人,她唯一在意的是我欺骗了她!我比大海有福,虽然我不如他生的好看,但我却有个对我不离不弃的妻子!”地瓜铿锵有力的一番话,说得人群中的乔兰粉面飞红。
凤凰听完这番话倒被镇住了,沉默了半晌,忽然听到窗外有动静!一打开窗之间林海就站在窗外!她的房间可是在二楼啊,因为楼下搭了一个铁棚,林海要从池家二楼的一个窗户翻到铁棚上再爬到凤凰的窗前。
而这时候院子里的糯米还啥事都不知道,傻呵呵地想着晚上能吃到什么好吃的,突然被人一把猛拽直往楼上跑,看不容易看清那人是高粱,糯米叫道:“怎么了?”
高粱叫道:“出大事了!”然后拉着她一路狂奔。
凤凰惊诧气恼地对着窗外的林海,听到门外传来糯米的声音:“姐,是真的,林河昨晚给我看过了那块表,是海鸥牌的,你快出来,有什么事等过了今天再说好吗?”
凤凰气不打一处来:“你给我滚!我的事不用你管!狗生囡!”
池爸听到气疯了,“狗生囡”这句脏话从自己嘴里骂和从凤凰嘴里骂完全是两种语境,他咬牙切齿地说:“不用再劝她了,她根本是无药可救!大海,今天是我们老池家对不住你,我现在就去林家负荆请罪,这桩婚事就此作罢!你年轻有为又生得这么好,大把姑娘随你挑,把你配给那个泼妇实在辱没了你!”
凤凰听到像是发了狂,说时迟那时快,她顺手抄起糯米的“鱼缸”朝林海砸去,那本是一只玻璃罐头瓶子,糯米放了几尾蝌蚪进去,本来凤凰是决不允许的,可因为要结婚心情大好所以默许了。
瓶子砸碎了,溅了他一身水,飞溅的玻璃片从林海手背上擦过,他身子晃了晃,险些从铁棚上摔下去,好在他在部队锻炼过,身子很敏捷,在另一扇窗子里众人的惊呼声和劝说声中,他看了看血涔涔的手背,苦笑了下,翻了窗子回去。
乔兰叫道:“谁有手帕?糯米,你有手帕吧,帮你姐夫包扎一下。”
林海摆了摆手:“没什么。”
糯米却仍是拿出手帕,帮他包了起来,还打了个好看的蝴蝶结。
大龙不愧是凤凰的孪生弟弟,马上为她出头:“爸,姐只是一时想不开,她和妈一样是刀子嘴豆腐心,你越骂她她越不从你,咱们再好好哄哄她吧!”
池爸瞪得眼珠子都快掉出来:“还哄!那个狗东西已经惯得比祖宗还大,得了,这门亲事我不管了,你们爱咋样咋样!我眼不见心不烦!”说着摇着头远去。
池妈对着他的背影骂道:“你个死鬼,这么一个烂摊子丢给我,自己倒逍遥快活当甩手掌柜了!”
林海麻木地看了看手表,时间真的要来不及了!想到他好不容易请的婚假,父母的期盼,两家的交情,踏亲那日的为难,东拼西凑求爷爷告奶奶借的彩礼钱,他的眼前模糊了,咬着牙挺过一关又一关,最终仍是功亏一篑。
他活了二十五岁从没遇到过这么棘手的事,这辈子第一次遇到如此令他无所适从的事,在部队可以说什么样的人都见过,可毕竟大家都是男人,软的不行大不了来硬的,可凤凰,她真可谓是蒸不烂、煮不熟、槌不扁、炒不爆、响当当一粒铜豌豆。
这才是结婚当天就闹得不可开交,以后还有漫长数十年婚姻生活,让他怎么过呢?
糯米手心直冒汗,真不知这个烂摊子要怎么收拾才好,上辈子根本没有手表这茬事啊,虽然知道凤凰脾气不好,但绝没想到她连结婚当天都敢闹得天翻地覆,她不是很喜欢林海吗?这么多人劝着都不听,这不是拿婚姻大事当儿戏吗?
她并不是觉得林家一点错都没有,借电视家具,丢失手表,这些事是林家有错在先,可人家道歉也道过了,保证也下过了,林海还差点跪下,而且的确是事出有因,与其在这发脾气,不如先陪他度过这个难关,等过了今天再和和气气地谈条件,不仅自己没吃亏,还得了个识大体的名儿,更收了林海的心。
糯米的舅妈,也就是媒人也急了,当时做媒人不像现在还能收谢媒钱,但办喜事的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