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喏,这是我写的字据,我习惯称这个为‘协议’或者‘合同’,每样都是一式两份,合作双方各执一份。郑老板看一下有没有问题,没有问题的话我们签好,然后送去官府做个公证。”钟漓月拿出合同递过去,端正地说道。
郑老板点点头,将合同接过来,认真地读着。看了没两句,他就有点犯愁:这句话是何意呢?迟疑了一下,他不好意思地问道:“钟老板,这句话是何意?”
钟漓月瞄了一眼,给他做了详细的解释。末了,钟漓月故意用轻蔑的语气加了一句:“这是商界普遍都会用的规矩,郑老板不知道?”
“知道!我当然知道,一时没看出来而已。”郑老板笑嘻嘻地说道:“我看惯了草书。这个字迹太工整了,不像钟老板写的。”
他当然不会承认自己不懂。钟漓月眼中划过一丝自信之色,然后垂下眸子,平静的脸容上看不出任何表情。
等他为了颜面不再询问问题,在最后一页的右下角签下自己的大名,盖上私章以后,钟漓月才不解地问道:“郑老板为何认为这字不像我写的呢?”
“所谓人如其字。钟老板是个桀骜不驯之人,但是性子又稳如泰山,心思缜密,却又带着一点轻狂,虽为男儿身,却有女儿家的细腻。”郑老板面带自信的笑意,缓缓地说道。
钟漓月以轻松的语气半认真半玩笑地说道:“郑老板对这方面还挺有研究的,不过恕我愚笨,实在听不出郑老板这是在夸我呢,还是在夸我呢?”
郑老板微微一愕然,转而爽朗地哈哈大笑道:“自然是在夸奖钟老板。如此年轻有为,实在难得!令尊有你这么个儿子,定是老怀欣慰了。”
钟漓月浅然地笑了笑,问道:“那依郑老板之见,写这份字据的人当是个什么样的性格呢?”
“看似谨小慎微,循规蹈矩中又暗藏着不安分,是个颇有野心,且懂得隐忍之人。”郑老板说道。
钟漓月对眼前这个郑老板有了新的认识。看不出来他本事不大,看人倒还挺准的。
“这应该不是钟老板所写吧?”郑老板又有些不确定地多问了一句。
“重要吗?”钟漓月不冷不热地回了一句。
郑老板脸上的笑容僵了僵。
事情已经谈完了,钟漓月将合同全部交给了他,让他拿去找官府做公证,“赵爷那边还有许多事需要我去忙,这件事就麻烦郑老板多跑腿了。”
“应该的应该的。”郑老板高兴地揽下了这个事。此事正合他意,高兴还来不及呢,怎么会觉得麻烦呢?
钟漓月笑了笑,然后跟郑老板闲聊了起来。等到敲门声响起,她才婉转地对郑老板下了逐客令:“不好意思,我还另外约了人,不能相送了。”
开门的刹那,郑老板和敲门的人打了个照面,两人脸上顿时愣了一下。
钟漓月无视他们同时投气气地将许二爷引了进来。等郑老板出去后,钟漓月留意着他的背影慢慢地将门关上,当看到他刻意绕一圈从对面的包房缓慢地经过时,钟漓月的心里终于踏实了。
“怎么钟老板还订了郑家的船?”关上门后,许二爷语气颇为严肃地问道。
“晚辈不是有言在先的吗?要试试各家的船,看哪一家的船质量最符合我的要求。”钟漓月笑着为许二爷倒上一杯茶。
许老板没来,许二爷来了,这一点她还是比较意外的。
“我今日出来办事,正好经过这儿,想起钟老板所说之事,便过来瞧瞧,听一听钟老板的见解。”许二爷端起架子说道。他越是解释,越是说明心里想要合作,脸上却放不下那层面子。
“我以为来的会是令侄儿呢!”钟漓月索性直言不讳地道:“所以没准备和二爷相谈的字据。不过二爷也可以看看,参考一下。”
说着,她将与和郑老板签的一样的合同递给了许二爷。
“我来还是我侄儿来,又有何不同?只要钟老板能得到自己想要的。”许二爷傲娇地提起眼眉,接过字据。
“二爷说得有理,只不过,与同龄人合作有与同龄人合作的一套,与长辈合作亦有一套。倘若用对待同龄人的方式对待长辈,可就逾矩了。”钟漓月依然把话说得很直接。许二爷是老狐狸,在他面前越真实越讨好,反之亦然。
许二爷深然地瞥了钟漓月一眼,双眸微微眯起,道:“钟老板可不像恪守成规之人。”
这都被你看出来了?钟漓月挑起眉头,默然地笑了笑。
须臾,许二爷认真地翻阅完字据,不禁惊奇地看向钟漓月,问道:“这是谁写的?”
“晚辈不才,让二爷笑话了。”钟漓月笑道。
“是你写的?”许二爷由衷地赞叹道:“钟老板年纪轻轻,却有经天纬地之才,实在令老朽刮目相看!”
“哪里哪里,二爷见笑了。”钟漓月假意地谦虚了两下。
许二爷转了转眸子,缓缓说道:“钟老板心思细腻,善于观人,应该看出了我与侄儿之间的问题了吧?”
钟漓月干干地笑了笑,没有否认。
“自从我大哥死了以后,大嫂就当起了这个家,奈何她实在太宠溺自己的孩儿,反倒使他不成器。本来我并不想让许家参与到这件事里,但或许,这是个好契机。”
钟漓月的眼波微漾起了一层波澜,“二爷想分家?”
“正是。”许二爷直言道:“我可以促成钟老板所提之事,但我有个要求。”
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