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叔也不知道是个什么意思……
太子嘉越想越多,那一厢,卫希夷等人已经决定了接下来的行程。大军驻在城外,并不进城,也不摆出攻击的姿态,长辛却被留在营中等候命令。率军归来的事情,是通知过申王的,否则大军入王畿,早该打起来了。率大军而来,本就代表了一种态度,在没有挑明的时候,大家都装作不知道罢了。
卫希夷等人与太子嘉擦肩而过。
姜先与太叔玉等还与太子嘉寒暄了几句,卫希夷却明确拒绝了太子嘉的邀请:“好长时间没见到母亲了,我等不及了。”
蛮女就是没礼貌!太子嘉腹诽了一句,却离奇地没有在她面前拿乔,默默地放她走了。一种非常奇怪的感觉,总觉得若是阻拦,必会生事。有卫希夷开了头,其后姜先便要去见姨母问情况,成狐要去见姜节,太叔玉也说有家事要回家。
堂堂太子,自落地以来,何曾受过这等冷遇?亲自出来迎人,却连根头发也没能接到宫里去!
在百姓好奇围观中,太子嘉双袖一振,咬牙道:“回宫!”情况有些不妙,他们居然蔑视起王来了,须得回去与父亲商议对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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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嘉回宫不提,卫希夷等人却是各奔目标而去,恨不得肋生双翼。这里面,卫希夷与屠维是纯然的盼着与亲人见面,姜先的感情就复杂得多了。他对亲生母亲的感观一波三折,折来折去,一时冷、一时热,弄得自己都快要病了。太叔玉心中微叹,手肘轻触妹妹,对姜先努了努嘴。
卫希夷轻笑一声:“放心吧,阿先有办法的。”
“那你也问候一声嘛,体贴一点。”太叔玉小声提醒妹妹。
卫希夷吱唔了一声,道:“已经体贴过了……”
“嗯?”
“他想打,我帮他。”
太叔玉:……这也算安慰……吧?
“干嘛这么看着我呀?不然呢?你要怎么办?”
“……”可疑地沉默了一下,太叔玉道,“先动手打过了?”
兄妹俩面面相觑,大家都是实干派呐!
几团人影已经分开了,太叔玉又实干地将妹妹拎到了姜先面前:“有什么话要对唐公讲,就快些说。”两团人影停住,又聚成了一团。
姜先见太叔玉和气,顺势添了一句:“叫我阿先吧。”太叔玉横了他一眼,姜先一脸从容地等他的答案。太叔玉咬牙道:“知道了。”
姜先这才与卫希夷说起悄悄话来:“慢些说也行,我总在这里的。”
卫希夷道:“我们回家见我娘和阿应,你那里忙完了,住哪里?”
“我怕被祁叔打出来,”姜先小声说,“反正不在宫里,有了变动,我必遣人告诉你。我与老师同去,不会有危险的,你自己也小心。带兵而来,王恐怕已经有所警惕了。”
“他老实些,我就不打他。”
“喂……他经营日久……”
“知道啦,说说罢了,又不是立时要打,也不是非打不可,也不是非得我自己动手不可,不是么?咱们分头见人?”
“好。”
两人嘀嘀咕咕好一阵儿,两颗脑袋才分开来,颇有些依依不舍的味道。太叔玉看不下去了,将卫希夷押走,偃槐顺手扯过了学生。众人这才算分开了。
往太叔府上的路,卫希夷十分熟悉,一路上给屠维指点介绍,某处是何所在。屠维又忍不住摸头发了。
到得府上,府门大开,女杼与夏夫人亲在门口相迎。
屠维突然不摸头发了,跳下车来,大步走到门前。女杼站在阶上,屠维站在阶下,两人几乎平视。卫希夷扒住车窗,紧张地捏紧了拳头:“哎呀,说话呀,都说点什么。”
庚往前凑了凑,两颗脑袋挤在车窗的方框里:“会说什么呢?”庚很喜欢屠维的性情,比起那个懒散找事儿的棒槌,不知道好多少倍!
众人的企盼之中,屠维张了张口:“阿杼。”
“来啦?”
“嗯,来了。”
“进来吧。”
就这样了吗?庚有点失望,又觉得这样十分适合这二人。卫希夷张大了嘴巴……这……记得小时候,屠维回家,若是女杼回得早,在家里等他,两人也就是这么四句话,加起来还没别人一句话长。
“回家了。”卫希夷喃喃地道。
余光瞥了一下,庚脸上闪过一丝顿悟,心头一暖。许多平淡的事情,有了时光的加持,顿时变得不同了起来。
没有抱头痛哭,没有对天长啸,没有长篇大论,屠维没有一丝犹豫,跟在女杼的身后进了门。卫希夷在后面连滚带爬地下了车:“等等!等等!还有我呢?!”是亲娘吗?!
女杼好气又好笑:“就知道你丢不了!还不快来?”
卫希夷拖着庚进了家门。
一路上,关于天邑的情势讲了许多也计划了许多,各人心中都有一本账。此时齐聚,却极有默契地谁都没有提。夏夫人与太叔玉奉女杼与屠维上座,己等于堂下郑重拜见。屠维与女杼含笑相视,经历变乱,家人还能再聚,内心之欢喜实非言语能够形容。
其次便是卫希夷郑重拜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