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副都统府中,在丫丫的服侍下,安然就寝,以前总觉的连脱衣洗漱都要人服侍,是封建主义腐朽生活的表现。
但经历了半年多没人服侍,身边只有大老爷们的日子后,胤祚对于这种腐朽无比怀念。
洗过了热水澡,躺在新晒过的棉被里,浑身都觉的轻飘飘的,如同浮在云端。
洗澡的水是用煤炭现烧的,要烧够一大桶洗澡水,耗用的煤炭也是一笔不小的数字。
好在随着鹤岗煤矿的开发,齐齐哈尔的煤价已经持续走低,早就低过了薪柴的价格。
现在寻常百姓家生火做饭,都是用煤炭了。
城里还出现了很多的公共浴室,大清叫“混堂”,只需要几个铜板就能进去泡澡,搓背、采耳、修脚等服务一应俱全。
因为混堂早上的水最干净,所以大清早就有许多人在门口排队,俗称“赶头汤”。
洗个热水澡,可以驱寒解乏,又能洁身净体,所以赶头汤已经渐渐成为城里生活的新风尚。
一觉睡到大天亮,醒来的时候,只觉得神清气爽。
“六爷,各县的县官老爷们已经陆续赶到了,正在堂外候着呢。”丫丫推门进来,看到胤祚还在床上躺着,脸上顿时染上绯红。
“奴婢伺候六爷更衣。”袅袅的走了过来,给胤祚福了一礼,拿下胤祚的衣服挡在脸前,不敢看他。
胤祚脸皮比较厚,弓着腰穿上了衣服,嘴里嘀咕着:“让他们候着吧,无非是来看看我是不是真的死而复生的。”
话虽如此,但人还是不能不见,自己是货真价实的胤祚,不见反而显得心虚。
从影壁后面走出来,窃窃私语的声音戛然而止,走到主位上做好,那些知县们纷纷跪下,齐呼道:“下官拜见副都统大人!”
“都起来吧。”胤祚摆摆手,看了看下面的几个官员,发现少了个人,便问道:“老通判呢?没来?”
“回大人,黄通判已于五月前告老,现通判一职空缺,其分管的粮田、水利、诉讼之则,暂由下官与几位同知共担。”
胤祚顿时有些头痛,随着齐齐哈尔越来越大,官员人手不足的问题就体现了出来。
在大清官员的眼中,齐齐哈尔无异于流放之地,接到吏部来齐齐哈尔的调令时,哪怕告老也不愿来就任。
“通判一职十分紧要,非资历才学俱全者方可担任,不如就从几位同知中选出一位,这段时间暂做考察,三个月后我当举能者居之。”
胤祚揉揉眉头。
那回话的同知听了却十分激动,连忙跪下谢恩,连同其它几个同知也跪了下来。
在大清同知与通判虽是同级,但通判只有一人,实为知府的副手,掌有实权,而同知则是因事而设,权力大小不定,人数多少也不定。
通判与同知的关系有点像副主任与主任助理之间的关系。
“老通判家乡在何处啊?”胤祚对于府里的这几个同知不甚了解,想听听他的意见。
“碾子山。”
“碾子山?那是哪?”胤祚有些迷茫。
“呃……”那同知欲言又止,看着左右的官员,不知该不该说出来。
“哦,我想起来了。”碾子山是火器厂所在,在大兴安岭余脉的一个山麓中,说来也算是个机密,不能随意透露。
“你是分管碾子山事务的?”
“正是!卑职正有碾子山最新文书,待大人批阅。”那同知说着从袖子里掏出折子,猫着腰放在胤祚桌上。
拿起文书简单翻阅一番,这个同知掌管的是火器厂钱粮用料,对技术并不了解,并没有提到技术方面的突破,也就没了什么看的性质。
正要合上的时候,恰好看到一个表格,在折子里用表格的,在大清除了自己,这还是第一位。
当下来了性质,问道:“这是谁教你的?”
“这是家父教的,至于家父,则是从大人这里偷学得的,下官班门弄斧了,还请大人责罚。”那同知有些羞愧。
胤祚则不太在意:“表格本就是发明出来给人用的,哪有什么偷学不偷学只说,令尊能看到表格法的好处,目光颇为精湛,不知是哪个商号的?”
“呃,家父并非商贾之人。”
“哦,那是小学的教员?”
“也不是。”那同知犹豫片刻,才说道,“家父周培公。”
这话一出,下面的官员顿时炸了锅,显然他们都是不知道这层身份的。
周培公是康熙朝名臣,在平吴三桂时,有劝降王辅臣之功劳,后累迁至盛京提督,官居从一品,算下来比胤祚的官还大。
齐齐哈尔每月递交朝廷的折子上,税银、人口、粮食、田地等都是用的表格形式。
这个折子会递到黑龙江将军的手上,想来是萨布素与
没想到是个官二代,胤祚仔细打量了下周培公的儿子,年纪在三十上下,平常相貌。
同知是从六品,又是在齐齐哈尔,看来跟他老爹一样,在官场不甚得意。
“令尊官至从一品,你想超越可不容易啊,应多加勉励啊。”历史上没留下关于周培公儿子的记载,可见不是什么惊才绝艳之辈,胤祚就随口鼓励了下。
没想到周培公儿子听了还挺激动,脸色都有些红了,抱拳道:“谨遵大人教诲!”
“行了,各位没什么事就散了吧,大老远的来齐齐哈尔也不容易,用过午饭后就回去吧。”胤祚摆了摆手,就准备起身离开。
那些知县大老远来,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