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极生悲这词用的当下极为恰当。
季清还没来得及体会郁结一扫而空的痛快,这贫瘠土地忽的给她来了一个措手不及。
土地崩裂,空间动荡。
季清未做出反应,只觉脚下一空,身体直直下坠。
黑黪黪的洞口张得极大,一瞬间出现,又在两人脚下踏空之后紧紧关闭。
呼的一声,两人换了一个场景。季清的黑白神识内出现的是棕黑甬道。甬道很长,是由石块堆砌而成,笔直到底没有一个拐弯之处。
苦归念了声阿弥陀佛,道:“这……”
说着,竟停住了,上一秒还在担忧如何躲过魔血藤,这一会儿工夫便到了另一处。
“魔道据点。”季清抿唇补上苦归未完的话。
也不知是幸运还是不幸,两人迷糊间就到了这么一处,莫不是那魔血藤有古怪,季清心中如是想。
却也容不得她多想,只见黑白世界多出了一队人,五个人正往这边敢来。
季清顾不得苦归怀疑她为何知晓,直接对佛修说道:“有五人往这边来。”
若这儿真是魔道据点,在状况不明时让魔修发现,可得热闹一阵。此时还担心什么他人怀疑。
果不其然,苦归正用复杂目光打量季清,却最终没说什么,只问季清可有办法。一个人的脑袋当真是比不上两人智慧。
然而季清能有什么法子,这就一条道,来时的入口更是找不到,有什么能躲避诡谲的魔修。
季清都开始怀疑,拜师之后她是否无意中做了什么天怒人怨之事,不然这事情怎么一桩接着一桩。
还真是霉运当头!
脚步声越来越近,握剑的指尖有些发白,季清苍白的唇几乎抿成一道直线。
一旁的憨厚佛修苦归急切道:“如何是好!”
季清没答话,仔细注意着神识内对的五个魔修,每走一步,季清的手便握紧一分。这短短几步说不得就是一条命。
那方魔修悠闲巡逻,这方两人急得上火。
汗珠落下滴在石块之上,轻微的声音却被极近的魔修捕捉到。
一长像阴柔的魔修道:“什么声音。”
余下魔修两相对视,最后领头的粗狂魔修道:“保持戒备,我们前去看看。”
魔修交谈的声音近的好似在耳边。季清的右手紧紧握起,露出苍白骨节。
若真被发现,只能杀出一条血路,只希望到时候能留一口气。
空气随着魔修靠近愈发显得沉重,黑色甬道好似被凝固了时间,魔修的动作被放的极慢,他们每走一步便想起哒哒的脚步声。
带头的粗犷魔修有些紧张又有些兴奋,这可是他接手小队以来,第一次巡逻任务,若出了什么事可没有好果子吃,但如果得了什么功劳能获得不少修炼资源,当真是无比纠结。
他带领着小队,小心翼翼的往前方靠近,却见了让他不知作何反应的一幕。
竟什么都没有!
还真是让人苦笑不得的结果。
另一魔修大大咧咧的说:“瞎紧张,什么都没有。”
阴柔魔修皱眉,却对上面**沉的老大不敢说出他的猜想。
大抵……发生了什么也不怪他吧,何必自讨没趣。
而此时引起这一切混乱的一剑修一魔修,正在他们的头顶上,面对两人都熟悉的一个男人。
“张师兄。”
季清对男人行了一礼,男人羞涩的抓着规整的头发,正是剑宗门人张启义。
就在刚刚,在紧要关头,这人突然出现,把季清和苦归拉倒甬道上方,救了两条性命。
只听得男人微显青涩的声音落在季清耳边:“清师妹不用谢我,应该的应该的。”
季清看着神识里的羞涩笑脸,不禁哑然。虽说该说些谢语,但这人抢在她前面把不谢说了,这心情还真是不能与他人道。
只不过张启义再怎么自然青涩,季清心中仍有疑惑,毕竟元起的前车之鉴摆在那里。
然而对于元起季清可以毫不客气,对上张启义这位没什么坏心思的师兄,她却不好意思这般直接说出试探的话。
她‘看’向苦归,面露为难。
到底是一起经历过生死的同伴,苦归心领神会,没多少犹豫便开了口:“张道友怎么一个人在这里。”
不说季清心存怀疑,苦归也是对着突然出现的张启义有些戒备。
张启义并不知有着好感的师妹和天洞寺佛修怀疑他,他用与往常无二的语气答道:“与你们分开不久,我们就遇到魔修,若有大师和陈师弟被抓到这里,我前来营救。”
苦归皱起眉头,难道这魔修段数不够,说出这些漏洞百出的话,若有和陈玉泉被抓怎么他和元起没事,救人为何又不和元起一起。又或是这是魔修故布疑阵?
苦归想了一想,问道:“元起道友身在何处,你又是如何知晓这条……”
他环顾四周接着道:“这条密道。”
张启义有些结巴道:“我们与元起师兄很早就分开了,我并不知晓师兄去了哪里。至于这条密道……”
张启义忽然停住了,瞪大双眼,像被侮辱的小兽,满眼的不可置信。
“大师!你怀疑我。”
显而易见的事,不得不说这个张师兄还真不是一般的迟钝。
张启义见苦归没有说法,只是微微垂了眉眼,心中怒火升起。
剑修都是暴脾气,怎受得了怀疑和轻视。
他把自己的配剑平举到胸前,戒备的对着苦归,嘴里却对着季清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