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阿桑将浑身湿漉漉的任思云放到床上,不一会儿,偏听到了她发出的一声轻咳声,这使母子俩大为惊喜!于是,老母亲便将自己过门时穿过的,唯一一身像样的衣服,拿过来帮任思云换上了。
穿上了温暖的衣服,任思云便开始不断地发出呓语,她在梦里,孤独无依,四方寂寥,便不断!一遍又一遍,不停地呼喊着。可是在哪乌七八黑的世界里,到处都是黑沉沉的夜,回应她的也依然是自己的孤独的回声!就这样,一声声呼喊,又变成了一声声悠悠的回荡之声。
而小猴子除了偶尔出去寻找一点可以充饥的野山果,或是路人丢弃的食物,之后便又立即返回阿桑的茅屋,立即回到任思云的床榻下面,安安静静地蹲着,就像一个忠心的卫士,时刻守护着自己的主人。
阿桑的母亲,是一个非常刚烈的老妇人;刚开始她见自己的儿子抱了一个死人回家,心里老大不高兴。嘴里虽然没有当面指责儿子,却也在旁敲侧击地点醒儿子,这样做未免欠妥,会给自己家里带来不吉祥、不洁净的。到后来,见哪个湿漉漉的姑娘有了生命的迹象,老妇人担着的心事便放下了。
但是,随即她又有一个很妙的注意了!自己儿子老大不小也有二十八岁了,由于家寒贫苦,一直未能给儿子讨一房媳妇;可是眼前,面对着这天赐良缘,老太婆如何不动心,因此,她想让单身儿子好好把握这个机会呢!
于是,她就趁人家姑娘还在儿子的床头深睡未醒,便连忙将儿子拉到一旁,“桑儿,为娘看你今晚心情很好!很激动,”老夫人说,“我倒有几句话想与你说一说。”
“娘,有话你就说吧!”阿桑笑呵呵地说,“干嘛还要将儿子拉到这边房里来哩!”
“唉!你这实诚的傻孩子,一点都不懂为娘的心思。”老夫人说,“儿啊!娘却问你,你这么大岁数了,为娘还没有为你找到媳妇,你埋怨你为娘么?”
“怎么会呢,娘!”阿桑说,“我们靠着打些柴火过日子,又没田又没地,家境贫寒,没有那个姑娘会看上我们家的;所以,儿子也有自知之明,并不奢望这种幸福。只要能够老天照顾,身体好做得活,砍得柴,能够赡养母亲天年,这就是孩儿最大的心愿了!”
“咳!话虽这么说,儿子。”老妇人叹息一声说,“可毕竟,眼前上天安排了你一段美好姻缘了。”
“母亲真会说笑,哪里就来了好姻缘落在你儿子的身上了!”
“喽,那不是!”于是,老妇人便朝着儿子房里的任思云努一努嘴,“儿啊,这便是千载难逢的好姻缘上门来了。”
“娘,你这话又从何说起哩?”阿桑不解地问。
于是,他母亲就吃吃地笑,咄的一声拿起手中的鞋面子,敲了儿子的老壳一下说,“你这个憨小子,这个你都不懂啊!”她说,“我看这姑娘,眉清目秀,是个天生的丽人,一定是哪个大户人家的小姐,有事想不通寻了短见了!若要等她醒转来见了我们家,穷酸相,一定会嫌弃我们母子俩了。你这样,现在趁她还在昏迷之中,上床去把她睡了,等她醒来,生米已经做成熟饭了,你就有了一个仙女一般的好媳妇了!”
阿桑听母亲这样说,吃了一惊,“啊呀,娘,你这个方法好倒是很好,就是太歹毒了一些!”他说,“老娘,我们穷苦人,守着清贫度日,善良才是我们最高尚的尊严,若连这一点都还泯灭了,那就更一无是处了。尽管这个姑娘美如天仙,那是人家的东西,我们不能奢求;儿子救人就是为了行善,将后上天保佑,希望能让我们多挣些钱财,孝敬孝敬我辛苦一生的老娘就足矣!何来奢望于此哩!”
“再说了!”他又顿了顿说,“没有征得人家愿意,就去把人家给睡了,这叫强盗,我们不能做强盗的行径哩!你说,孩儿说得对么,娘。”
老妇人连连点头,“儿啊!说得好!是娘鬼迷心窍,一时错见了。”老夫人说,“真没想到,我的儿子还这样有善心,这真是上天保佑,也真是我们家的福气了;你说的很对,儿子,往后为娘再也不会打这样的歪心思了,我们脚踏实地,就要安贫乐道,自由自在地过日子。命里有的我们倍加珍惜,命里没有的我们从不奢望,贪求!”
“是啊,是啊!娘,你说的真好。”
大山里的日子总是那么安静、秀美,太阳一出来,便能感受到它无限的温馨,也能从润凉的晨风里,闻到野山花的芬芳,和山林中树脂的清香。而这时,任思云也安稳地从甜美的睡梦中醒来;睁开眼睛一看,她才发现,从对面半开的窗户中,伸进来了太阳温暖的阳光。它是那么美,就像天上的彩虹,幻化着一道道五彩的光晕!
这时,她又看了看房间里的一切设施,她发现这里的屋顶是茅草,柱子是用山上的木头做成的,梁架上吊着几个竹篾篮子,里面有一些晒干了的菜梗,和一捆干豆角。而地面上只有,靠墙摆着一个不太方正的小桌子,就连摆在旁边的凳子,也是用锯断的树木墩子充当的。
可以说,这个房间里的设施,简陋得让人难以置信。但是,却让任思云感到踏实没有压力;她又垂下眼帘看了看盖在自己身上的被子,白土布面料的被子,谈不上十分温暖,但非常干净,似乎还能嗅到太阳的味道。除此之外,她便发现,穿在自己身上的是一套,半新碎花布的衣服,却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