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时刚过,廖谷开的星河梦幻客栈又迎来了四个客人,其中一个青年客人,身背一把用黄锦包裹着的长剑,他穿一身紫袍,冷峻的面颊上看得见鲜明的胡渣子,他的眼睛非常有神采,就像嵌在黑天里的两颗明亮的星星。
走在他身后,是一个身体结实,阔面重颐的汉子,他宽阔的嘴唇,不但能吃能喝,也能笑!尤其是他笑起来的声音,令周围的人听了有些害怕,就像听到了狮子的吼叫声一样让人紧张。他穿着一身浅蓝色长袍,两手空空,却一路说说笑笑。
而走在最后面的是一男一女俩个人,男的脸上浮肿,仿佛刚从沙漠里逃出来的一般,身上的衣服,也有几处被撕破了口子;女的则穿着怪异,就像是要去结婚的人一样。但是她脚下穿的鞋子,却不是红色的绣花鞋,而是黑色的芒鞋。这就让人感到不可思议了——因为,这样打扮的人,向来都是死人的装束!
可是,客栈小二哥还是跑上前去迎接了!“四位客官里面请,”他说,“是要吃饭还是要住店哩?”
“笑话!”哪个脸上长着一颗蒜头鼻子,阔面重颐的汉子,却喝一声说,“现在是什么时候,就要住宿了;好酒先上两坛子上来再说,有什么好菜只管上就是了,啰嗦什么!”
正在柜台里看账本的掌柜的廖谷开听了,心中一阵惊喜,抬起头来看了看面前四个人,便朝着他们拱手笑了笑说:“客官,说得好!豪情,豪情!”
而这时,背长剑的青年剑客却冷冷地看了掌柜的一眼,没有说什么,只是他旁边的那个长着一颗蒜头鼻子,阔面重颐的汉子,便立即问了客栈掌柜的一句:“你就是这家客栈的掌柜的么?”
廖谷开点点头笑一声说:“是的……是的客官,我就是这家客栈的掌柜的廖谷开。”
对方点了点头,又看了哪个背长剑的同伴一眼,“哦,久仰大名!”他说,“那就让你们的厨子赶紧上菜,吃了饭我们还要赶路哩!”
“好哩、好哩!放心客官,我们的厨子手艺好,行动利索,很快就会做好的。”
之后,这四个客人自顾自己说话,不再搭理客栈掌柜的。
“邓大哥!”身背长剑的青年剑客,忽然问哪个面色有些浮肿的汉子说,“你们兄妹俩寻常在这马头城里来来去去,可曾认识一个叫南海龙的人么?”
“南海龙!认识,认识!”对方一听立即点点头说,“南大侠,莫非他是你的亲戚么,不过……”说到这里他又忽然停了下来。
“不过怎样哩?”
“他原先是这个马头城里的一个落第秀才,极有才情的一个人了!”邓飞说,“不过,自从他的好友仇武痴被刘军山一班人陷害之后,他便发疯了,现在成天疯疯癫癫,糊里糊涂的。”
南剑一听吃了一惊,“啊,怎么会这样?”他急忙问,“怎么好好的就疯了呢?”
“他是被吓疯的!”听他们说到这里,立在柜台上的掌柜廖谷开忍不住说,“当年仇武痴被十王陷害,他的所有亲戚朋友也都无因无故惨遭杀害,只有南海龙是个意外,因为他疯了,人家也就不把他当一回事了。”
南剑一听讶异地看着廖谷开说:“掌柜的说的十王,又是指那十王?”
“喔!”廖谷开说,“我也记不全,只是记得附近几个。刚才你们说的枪王刘军山就是其中之一,其次,还有个刀王慕容白,拳王秦巨博,镖王曹炳,除此之外我便也叫不上来了!”
“这些情况我都知道!”这时长着蒜头鼻子,阔面重颐的公孙康说,“待会儿路上我详详细细告诉你!来,现在我们喝酒。”说着,他便立起身来,去将客栈小二哥刚好用一个木托盘托着的两坛酒拧了过来。接着将其中一坛酒,拍开泥封便哗啦哗啦在各自酒碗里倒起酒来。
南剑喝干一碗酒,放下酒碗时说:“那邓大哥又知不知道,这个叫田桑的樵夫是哪里人?”
“喔,知道!南少侠你这算是问对人了!”他说,“前些年,我兄妹俩在绿水湾里耍把戏那年,还在他们家借住了一晚。他们母子俩很好客,都非常热情,善良。”
听到这里,公孙康放下酒碗,“这么说,兄弟莫非想去那个樵夫家里看看?”他问。
“是的,公孙大哥!”南剑叹息一声说,“也许,去他家里问一问,便能知道些线索。”
“有道理,”公孙康点点头说,“那事不宜迟,我们赶紧吃饭,不要让坏人走在前面,那就不好了!”
“公孙大哥说的是。”
不一会儿酒菜都上齐了,他们喝完酒便开始吃饭。酒足饭饱,公孙康喝了一口茶水,咕噜噜漱了漱口,吞了下去;之后拍了拍肚皮,叫一声“算账!”
立即客栈小二哥便笑嘻嘻地迎上来说:“客官,吃好了,给二十两银子就成!”
公孙康却冷笑一声,“去,让你掌柜的过来,”他说,“我要跟他算一算总账!”
对方一听便也感觉到有些刺耳了,因此怏怏地转身,而这时客栈掌柜的廖谷开,已经从柜深里赶了出来,并陪着笑脸,“哦,四位客官,有什么吩咐,”他说,“请尽管说!”
公孙康冷冷地看着他,从头到脚打量了他一番。忽然一伸手抓住他的衣领一扯,廖谷开便倒在了他们刚才吃过饭,乱糟糟的桌子上。众伙计一见,吃了一惊,都要冲上来解救,南剑却冷冷地喝一声:“不想死的就放马过来!”听闻此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