俩人正在打量屋内的光景,忽然听得墙头过道里,转来了一阵轻微的脚步声,紧接着,又听见那个老婆婆从过道里走过来说:“那就先请俩位来客喝一杯茶吧!”说着,老婆婆已经放下了手杖,托着一个没有上漆的原木色茶盘,上面放着两盅热气腾腾的茶水,黑色的茶叶子在里面飘来荡去。
“哎呀,俩位客官!”老婆婆笑吟吟走到二人面前,将茶盘举到他们面前说,“吴道长正在配置一味奇药,还需要耽搁一些时候,暂请俩位喝杯茶。”说话间,老婆婆已经将茶盘举到了与二人齐胸高的位置。
意思也很明显,就是要让俩人自己端走盘子里的茶盅。“客气了,老婆婆!”自然,俩人也都怀着真诚的微笑朝她说。并且,也都连忙伸过手去抓取托盘里的两盅茶。
就在二人刚刚抓起茶盅的时候,老婆婆托在手上的茶盘突然倾了下去。顿时茶托盘桄榔一声掉在了地上,露出了老人手上握着的一双匕首,并朝着二人的胸膛分别刺去;但是,他们俩个人都很警觉,似乎早有防备。俩人同时将手中的热茶泼向老婆婆那苍老的脸上,并且向两侧一闪,避开了老婆婆刺来的匕首。
任何人被滚烫的热茶烫了脸,都要发出杀猪般的嚎叫声,老婆婆也不例外。只是,他这一叫,很不简单;大有海盗的螺号吹响的功效!海盗的螺号一旦吹响,所有的海盗就会在最短的时间内,带着武器赶到现场。
果不其然,从茅屋的门外冲进了俩个人。这俩个人,穿黑衣服的,正是在花家庄跟踪南剑装扮的算命先生许全的那个人——狗子。他现在有一点扬眉吐气的样子,肥嘟嘟的面上,挂着一抹得意的笑容,两手有力地握着一把蘸金宣花斧,威风凛凛。锋利的斧口,在对面窗户透进来的阳光照射下,折射着肃杀的寒意。
另外一个,跟着狗子走进来的汉子,他的个头和狗子差不多高,古铜色的面皮上,蓄着一铺虬髯;凶恶的三角眼中,正迸发着鹰隼般犀利的凶光,并且瞪着被围困在堂屋中央的南剑和鸟嘴。
他手中举着一把毛刀,锋利的刀口同样迸发着慑人的寒光。他手中的“毛刀”是江湖中并不多见的一门杀人武器,这种武器会使用的人,如今江湖上也是凤毛麟角。它来源于赣南地区的庄稼人,用于砍削田埂边上杂草的利器;但是,却被一个武林高手,将它的功能运用到了武学上,并成为江湖上一门非常奇异、莫测的杀人武器。
这个大胡子手中拿着毛刀,那种傲慢的神态,绝对有《圣经故事》中的参孙,拿着一根骨头,横扫千军万马时的那种血勇与狂妄。而南剑也是第一次看见这种兵器,一开始,他还以为这个人的手中,拿着的是一把打开了的曲尺;及看见他那白森森的毛刀口,在阳光下闪耀着邪恶的光芒时,才知道,原来这家伙不是木匠而是杀手。
“那是毛刀!”见南剑怀着诧异的神情,用琢磨的眼神,看着对方手中的哪管兵器发愣时,见多识广的鸟嘴,及时当了他的翻译官。
此外,从屋后的窗户里破窗而来的俩个人,那就更让南剑和鸟嘴感到突然了!茅屋本身低矮,因此它后墙上的窗户,也自然要比砖瓦结构的房子后墙上的窗户,要显得窄小很多;但,这俩个人却不顾一切,穿墙破窗闯了进来。
他们在破窗而入的时候,彰显出了壮士断腕,义无反顾的精神。因为,他们在闯进这间茅屋的厅房时,不但传来了轰隆一阵巨响,后面的土墙也被他们,撞出了两道缺口。
当然,如此大动作进攻这所昏暗的茅屋,多多少少也使他们受了一点小伤。其中,手上拿着一管锁喉枪,身上穿着灰布袍子的汉子,尽管他个子比较矮小,对于穿窗破门也有一定的先天优势。但是,在刚才如此血勇的冲锋之时,不知是哪个环节出了点小情况,他的鼻子竟然在滴血!
而与他同时穿墙破窗而来的那个白面圆脸的汉子,他手中举着的一把钢刺,也都和他整个人一样——浑身落满了灰蒙蒙的尘灰;除此之外,他的左边眉角,竟然被窗框上的钉子刮破了,鲜血正顺着他的眼角流过面颊,并且淌过了耳根子,流进颈窝里去了。
除此之外,在那老婆婆发出一声惨叫的同时,还有俩个人从过道里走了出来。其中一个就是鸟嘴的结拜兄弟石头,今天他依然穿着那件,外面罩着绿色段子的褐色棉袍,气势昂昂,面上带着一股冷笑,阴沉沉走出来。他的目光始终盯着鸟嘴和南剑,“狗子!这个老人就是你跟踪的那个人吗?”
“没错,石老板,就是他!”拿着蘸金宣花斧的狗子说得很快,就连他那个圆圆的蒜头鼻子,此刻也好像在愉快地摆动。
石头点点头,“老家伙,”他看着南剑,带着一股揶揄的笑容,语气缓慢地说,“你是有好日子不过,怎么好端端的,你要跑到我们枫桥镇去做什么?”
“快说,你到我们枫桥镇去,究竟想干什么?”陡然,刚才那个用匕首没有刺中南剑和鸟嘴的老婆婆,突然变成了男人的声音,并且站直了身子,用手中的匕首指向他们俩喝问。
“原来你是个男人,你以为扮成老太婆,我们看不出来!”南剑看着那人说,“不过,你做事也太不小心了,漏洞百出,又怎么能够骗得了我们呢!”
听他这么一说,这个装扮成老婆婆的人,更感到纳闷了,“你是说,你早就看出了我是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