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知道是汪海在故着演戏打哑谜,他也只能奉陪到底!
汪海忙解释道,当然脸上也瞧不出有多着急:
“禀大人,这查看自然是有的,要不然怎么知道水阁后院出事了呢?不过也就查看过一回,探查到进去两个门,再里面的,我可不敢再探!何况大人有所不知,这里面的情况实在是……实在是凶残!我不过是一介商贾,哪敢再往里探?”
这话说得话中有话。
孟良才斜眼瞧向汪海,眼中异色连连:
“凶残?”
汪海不再多言,索性抬手往两个护院各守一边的那道门比了个请的手势,万分惊慌道:
“大人进去看看便知!”
话说到这地步,孟良才已不得不举步。
跟在孟良才身后的孟军也是一脸凝重,看来事情比想象中还要复杂!
那汪府长随只说道,水阁后院进了贼匪,可到底是什么情况,那长随便是一问三不知。
如今听汪海这般说道,不难想象水阁后院里的情况已然到了人命关天的地步,不然何来凶残之说?
只是即是有人动手,那又会是谁?
真如汪海所说是贼匪么?
即便真是贼匪,又会是哪方假借贼匪之名来做这胆大包天之事?
就在孟军揣着上上下下的心跟在孟良才后面跨过水阁后院那道角门,快步来到进后院之后的第一道门时,看到两个犹如死尸的人重伤模躺于门下之际,他的心瞬间沉了下去。
这是汪府的下人!
虽然汪海很快向孟良才解说说,这些人没死,只是被鞭成重伤,但若是不及时医治,只怕也得落个伤残的地步,但孟良才也孟军一样,皆是感到事态比他们所想的还要严重几分。
知情人自是没什么大的反应,即便有,也是装出来的。
半知情人虽在初见惊吓一番,却也很快沉着冷静下来。
但与知情人汪海等人及孟良才父子等人不同,酒楼掌柜跟进水阁后院,看到连着两个门都横躺着的重鞭伤的汪家下人时,他这个完全不知情的人,只有惊吓到底的份。
于是在一个谁也没注意的时机,酒楼掌柜两眼一翻,很快被吓得昏厥过去。
跟着酒楼掌柜进来的还是酒楼的副掌柜,在孟良才的点头下,副掌柜赶紧拖起酒楼掌柜往回走,去请大夫去了。
别说酒楼掌柜一把年纪了,受不住这血淋淋又惊心动魄,越到后面越时刻可能丢性命或祸及家人的大场面,就是副掌柜这年轻十几岁的人,也被骇得脸色又青又白,跟条毛毛虫似的,随时就得被吓得软腿摊地。
望乔酒楼两个掌柜的退场并没有影响,本来他们两人也就可有可无。
容许他们跟着,也是因着水阁终归是他们东家的产业。
这会他们不争气,那谁也没那个闲功夫去理他们。
孟军也是越走过每一道门,见到被鞭伤昏厥在地的汪家下人越多,他便越觉是今夜的水阁必然经过一场的大对决。
那样大的对决场面绝对激烈,只怕不输给他与玉拾自汪府接回母亲时所遭受的重重险阻!
突地又想起王边与他禀过,听说入夜不久,水阁便传出热闹的丝乐声,可后来没过多久,许多大夫便被请进水阁,随后再出来时,不仅大夫们的脸色极差,就连那些中途不得不散场的舞姬也是个个像失了魂,除了哭还是哭。
王边觉得有异,便上了心使了不少银两,才从那些哭得呼天抢地的众舞姬中的一个贪财舞姬得知,水阁那一场十二女乐齐奏,三十八名舞姬齐齐欢跳湖上舞的大乐事中,发生了落水事件。
而这起落水事件也很奇怪,她们明明跳得好好的,明明因着不会凫水而跳得万分小心,可怎么不突然落水了呢?
就像是湖里面有水鬼一样,突然伸长了枯骨般的手臂将她们一个连着一个尽数拉入水中。
王边说,落水事件死了九个舞姬。
孟军紧紧握手成拳。
明明是六月里的天,可在这会,他却觉得甚是阴凉。
无论是赋孝桥,还是他与母亲另外归府走的那一条路,还是这水阁湖上,都死了人,见了血!
这南黎汪府到底想做什么?
汪海与汪家大夫人到底图谋的是什么!
他虽不尽知,但能让京中顾家嫡女这般看重的利益必然是重大的诱惑。
以私欲为重,不顾国法。
单凭这一点,他就断然不会让南黎汪府得逞!
从前他不知道,他做了那些事,引起轩然大波。
现今他们竟是连他母亲与父亲,甚至玉家表弟也被牵扯了进来,不管是为了孟家、姚家,还是玉家,他定然更不会袖手旁观!
他既能做得初一,更能做得十五!
再看看这一路上每道门边门下横躺的各个汪家下人,每人身上的鞭伤极重,所鞭位置又极巧,皆是一鞭见效,可见下人之人极为不留情,是打着让人一鞭下去,便再也爬不起来的念头。
而在这一鞭下去之前,那人的轻功还得不错,得在让人发现并发出喊叫声来之前一鞭甩下。
轻功与身手皆不错的人,皇差个个符合,就连罗恭与玉拾身边跟着两个锦衣卫百户也都符合,可他们都是佩带着绣春刀。
虽说不尽然出手就得用绣春刀,可这会孟军怎么想,也无法将这极重极巧的鞭子与皇差联想到一块去。
可便是无法断定,却也难保不是皇差之外的人。
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