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二爷,你说是不是?
是!
汪海哪儿敢说不是?
汪海着令外管事带人配合着府衙官兵收拾起水阁后院,虽是汪家下人,但事已牵扯皇差安危,这些人怎么也得过下堂,让孟良才好生一顿查问。
至于查问什么……也简单。
比如说,有没有看到那名轻功极佳、挥鞭子鞭得浑然天成的贼人是谁?
即是不认得,那还记不记得那个可恨的模样?
看到了最好,不认得也可以绘画下来。
画好后,再把贼人画像往府衙外告示墙一贴,重金之下,必有勇夫!
孟良才带两队府衙官兵前来,又照样原路返回,只是回府衙的时候,多了为数颇多的重伤员,及汪海、外管事等人。
水阁夜宴,一夜便接连殒了九条性命,虽是舞姬,但也是人命。
除此,汪家下人又重伤人数多达二十多人。
倘若说今晚的水阁夜宴不蹊跷得让人生疑,那就是瞎子都得大笑三声,嘲讽一番。
孟良才不仅眼不瞎,心也不瞎。
除了重伤员需要查问,连汪海、外管事等汪家人也得一并带回了府衙,好生一番盘问。
最后汪海一人先行回了汪府,只外管事与小厮护院们,及重伤昏迷的汪家下人齐齐留在府衙。
一是因着这一晚的府衙太过热闹,许多事情,孟良才便是有四只手也忙不过来。
二是因着汪海毕竟是南黎汪府的二爷,更因汪大夫人在孟良才等人刚到府衙之际,孟良才前脚刚到,汪大夫人便亲自坐着软轿到府衙亲自求情,说汪海的问话可否明日一早再问,先让站都站不稳的汪海归府歇歇?
这个面子,孟良才得给。
且不说汪海摇摇欲坠的身躯到底是真还是假,就汪大夫人乃京中顾家姑奶奶,及汪海还是殷国公嫡亲的堂侄儿,孟良才就得不看佛面看僧面,应了汪大夫人的请求。
汪大夫人来时自已坐一软轿,空抬一空轿,回时空轿里便坐了汪海。
等汪大夫人一行人一出府衙,孟良才便让身边的长随赶紧往望乔酒楼去,到水阁后院去通禀玉拾一声。
听完孟良才长随的禀报后,同在场的孟军便让长随回孟良才身边去。
玉拾倒是一脸平静,什么话也没说。
这一夜,府衙灯火通明,衙内的大小官吏跟着孟良才这个知府忙得晕头转向,水阁里的东西两厢小院却平静得出奇。
除却这两厢小院有人住着,根本无人住着的厢房更是寂静得只闻呼呼的夜风。
酒楼掌柜自昏过去到醒过来,便从副掌柜那里得知水阁后院的事已然退了。
酒楼掌柜讶道:“退了?全退了?”
副掌柜半弯着腰,往半卧坐于榻上的酒楼掌柜附近了些说话:
“没尽退,孟知府与汪二爷退了,玉千户、连百户、孟少爷都还在东厢小院,汪四少爷、汪五少爷还在西厢小院!”
酒楼掌柜轻轻点了下头,乱成一团的脑子里怔了半晌,突然想起最关健的人物来,一个惊问:
“那罗指挥使……”
副掌柜也没忘记这位高权重的锦衣卫指挥使,就是他也不知道啊!
酒楼掌柜被吓得昏了过去,那会他便将之扶出了水阁,请大夫急诊,费老大力气才将东家很是看重的酒楼老掌柜给救醒过来。
先前也不是没想到得留个人在水阁后院探着情况,可那样的场面谁敢留?
便是面多识广的酒楼掌柜也不是一时受不住而昏过去了?
其中虽不无酒楼掌柜年纪大了,轻易受不得刺激的缘故,可也是那场面太过吓人血腥之故!
便是他年轻个十几岁,也算是见过不少世面,可那会他的腿也是软的,就只差在酒楼掌柜昏过去之后,他也跟着昏过去。
看着副掌柜讷讷地说不出一句全的话来,自然也没个全的答案,酒楼掌柜也不难为副掌柜。
那样的大场面,他年近花甲之年,也不过统共见过这么一回!
那里面可是比他们南黎府知府还要有权有势,并且狠名在外的京中狼狗锦衣卫啊!
可这狠名在外的狼狗之首锦衣卫指挥使就这么在他们的水阁里出了事,且是见血图谋不轨的大事,谁都兜得住?
别说他兜不住,就是他的东家也万万兜不住!
喝过大夫开的压惊汤药之后,酒楼掌柜问一直候在旁的副掌柜:
“东家那边怎么说?”
副掌柜叹了声:“东家说,让咱什么也莫管,那都是大人物,就是把望乔酒楼与后面水阁夷为平地,咱也管不得,别说伸手,就是吱,都不能吱一声!”
酒楼掌柜点头:“东家这话说得对,是我老了,不中用了,临了临了反而没有东家看得明白,真是糊涂了……先前我就不该进水阁的……”
副掌柜没吭声。
他还没有跟酒楼掌柜说东家的另一个意思,那意思跟酒楼掌柜此刻自省说出来的最后一句话是一个意思。
那水阁从一开始,他们就不该跟着进!
那是倾家灭族的大事,不是他们这些小商户所能踏足的!
副掌柜的神色让酒楼掌柜尽看在眼里。
副掌柜的心善,又是他一手带起来的,他一退,这大掌柜必然是由副掌柜顶上,可副掌柜却从未有私心,只一心为他着想,全力以赴地帮他管好酒楼与水阁。
便是从东家那里听来什么不太好的话,副掌柜也怕让他大受打击,年老体弱的身躯受不住。
可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