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个护院,两个暗卫,十三人……十三个人就这么不见了?就这么生死不明?”
暗卫还是没说话。
这样的事情不是他一个暗卫所能安排后续的,也不是他一个暗卫能推想得出先前到底是出了什么大事的,他只听令行事,其他的一概不知。
汪海也是被突来可能再折损了十三人的消息震憾得一时没了分寸,方会对一个暗卫提出那样的问题。
没指望暗卫能回答,所以问过后,汪海也就收回了视线,闭上双眼往椅背一靠。
他并不是心疼那十三条人命,而是担心这十三人既然已是出事,那原本被他安排看住的水阁后门还能看住么?
明显是不能!
即是不能,那水阁后门在那一段十三人不见,吕教头又未安排新的暗卫去查看的这一段空档时间里,那其间到底进进出出了多少人、什么人,他是半点不知!
也就是说,那鞭伤了他汪家下人的贼人有可能就是从水阁后门离开的,而罗恭也大有可能是追着贼人从水阁后门离开的!
他对玉拾的话本就是半信半疑,本以为可以从前后守住的门里瞧出点动静与实况来,却没想到水阁后门竟早已出了事,这叫他该怎么判断今夜这一团乱麻?
还有他的嫡长女汪淑惠,她既然没成功,那她是还在水阁后院中,还是早已出了水阁,先前他无法确定,这会他却可以确定了。
汪淑惠怕早已自水阁后门跑了!
可她真跑了又有什么用?
跑得了初一,难道还跑得十五么?
真是傻孩子!
一个两个不是犯傻,就是忤逆!
汪海睁开了眼,对暗卫吩咐道:
“去!马上回去传话给吕教头,让他派人到映槐河去,看看那里除了五小姐,可还有四小姐,倘若还有四小姐……”
汪海比了个杀的动作,看得暗卫一惊!
见暗卫已看明白他的杀令,汪海摆手让暗卫退下,速去办事。
暗卫走后,汪海没有再出外书房,而是到外书房里间的那张小榻上躺下。
他需要休息,需要缓缓。
毕竟是他亲生的女儿,三番五次下令要她的性命,他不是没有感觉,只是一想起倘若有半点差池,他南黎汪府便得倾家而灭的时候,他便必须得狠下这个心来!
她既然完成不了任务,也不想好好呆在水阁待他处理,居然还有心思逃出水阁别谋生路,那么就别他这个当父亲的赶尽杀绝!
汪海临睡过去之际,一滴泪自他眼角滑落。
惠姐儿,下辈子莫再投胎官宦富贵家,只做那最普通的百姓家女儿……
父亲对不起你……
暗卫刚出汪府,年子也随之出了汪府。
不同于暗卫回望乔酒楼的方向,年子悄声翻进汪府前一排宅院斜过去五六间的宅院里。
宅院院墙内,孟由站在树下,仰头望着半月,银辉照在他那个假的面皮上:
“听到什么了?”
这话是对年子说的。
年子一翻进宅院院墙,他即便背着身,也远远便听到年子快速跃近的气息。
年子在孟由身后站定:“汪海果是个心狠手辣的,正如爷所料!”
孟由叹道:“虎毒都不食子,这汪海虽不算真正的聪明人,可这份狠心却没几个人能做到……哦不,他的母亲汪大夫人也能做到,还真不愧为血脉相连的母子!”
年子没有应声,再站了一会儿,便听得孟由令道:
“你去告诉玉千户,汪淑惠要没命了。”
年子抬眼,差点就问出为什么要告诉玉拾的话来。
可他及时刹住了,没问出口。
转了个身,年子再次消失在夜幕之下。
孟由转回了身,望着年子往望乔酒楼方向消失的黑影,勾起唇道:
“汪淑惠不死,对于南黎汪府来说,随时都是个劫难,于罗恭而言,则随时是个变数,既如此,那我为何不好好利用一番呢?”
孟军前脚刚走,后脚吕教头便收到了消息,直盯着孟军主仆两人出了望乔酒楼,回过头来,便看到被他派去汪府禀信的暗卫回来了。
暗卫一五一十地将汪海的话传达,吕教头听后有些不相信,连着问了暗卫三遍,都得到暗卫同样的答案,他方合上过于震惊的大嘴。
于此同时,年子早进了水阁后院。
吕教头布在前酒楼后水阁的暗卫,个个身手低于年子,年子寻了个死角空档,晃一声便自水阁后门进了水阁,也没人发觉。
孟军一走,玉拾听着孟军突然禀上来的情况,静坐在桌前好一会儿,也没把头绪给理一条出来。
连城同在场,知道事情不简单,一声不吭地出了东厢房,一个跃身又上了高处,继续望风。
直到年子的身影由远至近,连城方与年子同时跃落在东厢小院院子外。
连城全身戒备:“你是谁?”
年子没什么表情:“你在水阁后门天井小院处理掉的那些一半重鞭伤一半死于非命的人里,就有一半是我杀的,还有两个暗卫,我帮着杀了,也把尸体移到远点的地方处理掉了,你说我是谁?”
连城听着年子的话,感觉不出到底是敌还是友:
“汪家护院一半是你杀了?”
年子点头:“一半是千户大人甩的鞭子,一半是我手中刀动的力气,千户大人仁慈,还会留半口气让他们吊着活命,可撞到我的手里,就没什么好手软的了。”
连玉拾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