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拾道:“历来牡丹品种繁多,色泽亦多,以黄、绿、肉红、深红、银红为上品,尤其黄、绿为贵,牡丹花大而香,故又有‘国色天香’之称,所以卑职觉得牡丹花寓意的‘国色天香’应当是指女子。”
对于玉拾所言,罗恭没有异议,只是觉得玉拾还未能说出《远山花亭》中最关健的一点,果然玉拾随之又指着画卷上的八角琉璃亭道:
“大人,可看得清这花亭叫什么名字?”
罗恭点了点头,冰未与林冲听玉拾与罗恭说画说得玄乎,不禁也上前各看了眼,冰未一眼便皱了眉,林冲却是不服输,硬是多看了几眼,心道他就不信瞧不出来了!
十几息后,林冲认输了:
“这画上花亭扁额上的小得多,哪里看得清啊?”
玉拾道:“那是你看不仔细!”
花亭扁额上有三个字——牡丹亭。
林冲愣了:“牡丹亭?”
冰未听到这个答案也在心里念叨——好像有在哪儿听到一个关于牡丹亭的典故?
罗恭见玉拾果然瞧出《远山花亭》中的关健,他在看到这花亭扁额上模糊书写的竟是“牡丹亭”三字时,他与冰未一样想起一个典故:
“这牡丹亭是有典故的,想来附马爷将此画送给方掌柜时,便已藏了深意。”
玉拾叹道:“可这深意却害死了方掌柜,还有我……”
罗恭淡淡道:“不管你有没有上门,方掌柜的命都留不长。”
因为这幅《远山花亭》,方掌柜的命早在钟清池送他画时便吊在半空了,随时都会殒落。
林冲听到罗恭说画卷有典故,又见玉拾与冰未皆一副了然的模样,并未有如他一般的疑问,不禁问道:
“这牡丹亭还能有什么典故?难道还与方掌柜的死有关?”
林冲实在是摸不着头脑,他并不像玉拾聪明,也不像冰未时常跟在罗恭身边,能从罗恭的一字半句中将全须全尾给猜透了。
其实林冲也高估了冰未,他并未将罗恭提起典故的完全意思推测出来,只知道牡丹亭的典故说的是一个富贵公子爷与一个梦中女子的悲情故事。
这个故事被写在登不上大雅的话本当中,只在民间女子闺阁中或fēng_liú公子爷中流传,也有人将这牡丹亭的故事改成戏曲,偶尔搬上戏台喝上那么一两回。
林冲是个地道的大老粗爷们,既不是闲得无聊光做梦的闺阁女子,也不是流连花丛好梦幻的fēng_liú公子爷,莫说话本了,就是正经的书册,他也没看过一两本,至于唱戏的梨园,除非因着办差需要,否则他也是半步也未踏入过,更恍谈听过难得唱上一两回的牡丹亭戏曲。
玉拾瞥了眼问话的林冲,这一眼饱含了多种意思。
太多意思,林冲没尽瞧明白,只知道玉拾是心生不悦了,大概因为他是玉拾的属下,冰未是罗恭的属下,冰未能听得明白且晓得的事情,他却不明白也不晓得。
莫说他家千户大人了,就是他自已也觉得没脸,真是连皮都给输掉了!
林冲苦哈着脸垂着脑袋,正眼不敢对上玉拾那双漂亮的眼睛,心中暗下决心,待驸马爷钟清池被刺杀一案了了,他一定得好好读上那么一两本书,梨园里的戏曲也给听他个遍!
罗恭瞧着满眼盛着不满意的玉拾,又瞧了瞧快将脑袋低到地面上去的林冲,只觉得这会的玉拾挺可爱的,怎么会因着他初时随意的一句话就卯上劲跟他扛上了?
不过扛归扛,罗恭倒是挺喜欢看到这样的玉拾,而非字字句句“卑职大人,大人卑职”的,字里句外都与他撇得干干净净的玉拾。
心情一好,罗恭难得有了解释的兴致,从来他只有给玉拾解释的兴致,这会他高兴,便也不啬给林冲解释一回:
“这牡丹亭的典故,本座倒是晓得一二,本座就给你说说……”
传言从前有一个富贵家的公子爷,他年过及冠,家中便频频为他物色一门好亲事,但他自已却是不上心,每每以各种理由推掉家中为他尽心尽力物色的妻子人选。
那些被他家中父母长辈选上的闺阁女子个个不是貌美如花,便是贤良淑德,十分地柔温可人,无奈公子爷并不上心,每每看着与他相看的美人儿就像看着一尊石头,而他自已也每每表现得像一块木头。
这相看的不顺久而久之,城中有适龄好姑娘的人家无论富还是贵,皆知得了公子爷的大名,都说他是看上天上的仙子了,凡间无论多美多好的女子,他都瞧不上。
这话虽说得拈酸带气,但却也不失为事实,一时间,再无媒人上门。
公子爷见状不急也不燥,反而乐得轻松,笑容也多了,日子是过得比谁都有滋有润,然他的家人却是急坏了。
一年两年过去了,城中同龄的其他公子爷皆陆续娶妻生子,日子过得红红火火,唯独这位公子爷仍独居一院,每日平平淡淡地过,每夜欢欢喜喜地入睡。
林冲听到这觉得怪了:“欢欢喜喜地入睡?没好姑娘嫁他,这位公子爷反而欢欢喜喜了?”
这时玉拾甚是满意地对林冲点了头,又向罗恭示威似地挑了下眉。
罗恭将玉拾的反应看在眼里,只觉得玉拾那——怎么样?本千户手下的人虽非大智,但悟性还是不错的,一下子便能将关健处给抓出来!
林冲的表现也让罗恭小吃一惊,见林冲不过是小小校尉,悟性却当真不错,逐接着道:
“这话你是问到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