熹隆帝看着自己风化绝代,目光刚毅果决,神情与太上皇七分神似的幼妹,点点头,“确实如此。”
“那我这些年的付出又算什么!”长宁长公主失控地对着熹隆帝无礼咆哮着。
熹隆帝一直是个忠厚仁慈的君王,并没有治长宁长公主的不敬之罪,而是宛如一个平凡人家的嫡亲兄长那般,轻轻地拍了拍她的肩,唉声叹气道:“朕今日宣你进宫,便是要劝你,早日将永安王忘掉吧。举朝这么多青年才俊,任你挑选,哪怕他有妻有儿,皇兄也想法子,让他休妻再娶,你看如何?”
长宁长公主嘴角挑起一抹孤绝的冷笑,“可整个大懿朝,我只看中了永安王!”
其他男子又如何能与他相比?
熹隆帝不住地哀声叹气,“这可如何是好,如何是好呀!”
“皇兄,你莫管!此事皇妹自会解决!”长宁长公主看着熹隆帝,咬了咬牙,“倘若事情败露,大不了便是去守皇陵,长宁也认了!”
他还真敢将她堂堂长公主杀死偿命不成!
“唉!”熹隆帝面上的神情愈发凝重,“长宁啊,你可别做傻事。”
长宁长公主看着熹隆帝绝然一笑,“皇兄,我这些年过得什么日子,您也是知晓的!不能收服永安王,我活着与死又有何区别!”
说着,矮身向熹隆帝行了一礼,“皇妹告退。”
而后,脚步果决地走出御书房。
熹隆帝坐回御书房宽大桌案后的圈椅里,在心中轻叹,“长宁啊,你可千万莫让皇兄失望。这一滩浑水,皇兄还指望你来搅浑呢!”
三日后,钦天监测定八月十六宜嫁娶,特将这一日,定为永安王迎娶王妃之日。
八月十六,距今不过四个月余的时日,准备大婚流程,恰够了。
然永安王乃一方戍边大将,自不能将在京城待这么久,即刻赶回北疆,再赶回来成亲,路上也要耗去近两个月的时日。
那么他在北疆最多也只能待两个月。
因此,这个日期,与永安王而言,略有些不太合适。
然圣旨一下,永安王自没有再次抗旨的道理。
便与传旨公公一道去苏宅见苏氏。
待苏氏接过圣旨之后,永安王略有些局促地看着她,“婚礼一应事宜,我会交给何伯,你有何事,只管吩咐他去做。明日起,我便要返回北疆,在大婚前再赶回来。”
苏氏在心中默默算了算行程,知晓他这一路定是日夜兼程,快马加鞭,吃饭睡觉皆顾不上。
“您请稍等。”她垂下头,急声道:“我去吩咐厨下备些干粮,不会耽搁太久。”说着,带着柳嬷嬷匆匆往厨房去了。
楚玉凝看着母亲神色匆匆的背影,再瞧一眼永安王专注看着母亲的模样,脑海里不知为何忽地闪过一张脸庞。
这么多年过去了,她固执地不肯问一句他的消息,却时不时能从青禾、长亭等人处,知晓他的近况,也不知他现今如何了,有没有受过伤......
“伯伯,你这是要走了么?”安哥儿走到永安王跟前,生出藕节般的胳膊环住永安王的腿弯,依依不舍地道。
永安王用宽厚的大掌摸了摸他的头,还用手指勾了勾他头顶的冲天小辫儿,“顶多四个月,伯伯便回来了。”
四个月呀?
安哥儿掰着手指头数,数完了十根手指,都不够用,不由撇嘴,“那得好久呢!”
永安王拧了拧安哥儿鼻子,“回来后,伯伯带你去河里捉大鱼,在火堆上烤着吃!”
“嗷嗷嗷!”安哥儿听到吃的就忍不住流口水,两手握住永安王的一根手指,“那伯伯你可得早点儿回来!”
永安王含笑点头,“那你也得听你娘亲的话,不可给她添乱。”
这话安哥儿可不爱听,闻言,撇着小嘴儿道:“安哥儿可乖了,不信你问阿姊。”
说着伸出短短肥肥的手指,理直气壮地指着楚玉凝,糯糯道:“阿姊,你说安哥儿乖不乖?”好像昨晚那个睡得香甜,在床单上种下一大块湿地图的人,不是自己一般。
楚玉凝难得没有当面拆穿他,替他保留了小男子汉的尊严,“安哥儿是这府里最乖的宝宝。”
安哥儿听了这话,得意一笑。
小眼神儿一挑,眉飞色舞地瞧着永安王,模样别提多嘚瑟。
永安王忍不住发出一声低笑。
楚玉凝瞧着二人间宛如父子般相处的温馨画面,心绪一时有些复杂难言。
永安王似察觉到她的心思,幽深的眸光朝她看来,却无战场上的凌厉逼人,不知是否是楚玉凝的错觉,竟带了一丝小心翼翼的讨好。
“我已请旨立安哥儿为永安王世子,册封你为郡主。你......”永安王说到此处顿了顿,将目光转向安哥儿的头顶,“你可愿随朱姓?”
永安王乃大懿朝唯一一个因军功而赐封的异姓王,后被高祖赐予国姓。
几代传承下来,原本的姓氏,反倒渐渐不被人提起。
楚玉凝一愣,目光看向懵懂无知的安哥儿,再转向高大英武的永安王,轻轻地摇了摇头,“楚姓就很好。多谢王爷。”
永安王点了点头。
平心而论,楚阔是个还算合格的父亲。
他从未想过要取代楚阔在楚玉凝心中的分量。
“你是个好孩子,这些年多亏了你。日后,我会好生照顾你们的。”让你们幸福无忧,再不会受一丝委屈。
楚玉凝抿唇朝永安王笑了笑,“希望您能一直待母亲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