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玉凝闻言,将他手里的糕点夺过来,放下,正色看着他道:“你给阿姊说说,兰少将现下在作甚?”
“打架呀!”安哥儿不明白楚玉凝为何突然变得一脸严肃,面带迷惑地看着他。
“那你告诉阿姊,兰少将平白无故为何要跟忠义伯府里的小厮打架?”
安哥儿歪着脑袋看着楚玉凝,面露不解。
“不是说替咱们管教府里的下人么?兰少将方才便是这般回答的呀。”安哥儿心中如此想着,却聪明地没有说出来,而是如楚玉凝一样,神色严肃地看着窗外,忠义伯府门前发生的一切,同时皱眉想着其中深意。
楚玉凝看着安哥儿这副模样,心中多了些许安慰。
她放柔了声音,问安哥儿,“安哥儿,你可知这府门前的女子是谁?”
安哥儿往那趾高气昂,宛如府中主子的女子看去,见她容貌与苏氏有五六分想象,不由有些疑惑。
忠义伯膝下只有三女一子。
长女便是苏氏,次女庶出,嫁给江南富商,安哥儿曾见过一次,yòu_nǚ听说在安哥儿出生前,便因病去世了。
“猜不出。”安哥儿神色沮丧地看着楚玉凝,闷闷道。
楚玉凝嘴角挑起一抹冷笑。
“这人可了不得!是咱们早就死了五六年的三姨!”
安哥儿睁大了眼,“阿姊!你可莫哄我!”
楚玉凝看着安哥儿,挑眉反问,“阿姊哄你做甚?”
安哥儿瞪大圆溜溜的双眼,“怎么能呢!人死如何会复生?难道这世间真有起死回生之药?”
楚玉凝却不答,而是看着远处一队疾步跑来的衙役,道:“安哥儿,你好生看着,待会儿,阿姊还要考你。”
“啊?”安哥儿还没从巨大的震惊中回过神,陡然听到楚玉凝如此说,一时没反应过来。
楚玉凝嘴角抿出一丝笑,“你好生看着。可得多学着点儿。”
安哥儿愣愣地随着楚玉凝的视线往外看,见一群腰配大刀,穿着衙役服饰的人,跑到忠义伯府门前,大喝道:“光天化日之下,持械斗殴,有违律法!都停下!”说着亮出明晃晃的大刀,挡在兰舟和小厮之间。
“什么持械斗殴!我们不过是教训目无尊卑的贱奴!”苏宸娘看着那衙役头领,尖声道。
这些年忠义伯府在金陵城中一向受人尊敬,她如何将个官职最末等的衙役放在眼里。
“说话者何人?报上名来!”那衙役首领,虎目一瞪,看着苏宸娘,厉声喝道。
“我是何人与你何干?”苏宸娘面带冷笑,睥睨而桀骜地看着那衙役首领。
“你是何人似乎确实与这位官大哥无关,却似乎与忠义伯府,与本郡主有关。”就在这时,从马车上下来一个身姿窈窕,面容绝美的豆蔻少女,手中牵着一个六七岁,宛若仙童的小男孩儿,姐妹二人,步履不急不缓,迎面朝苏宸娘走来。
“郡主。”兰舟待姐弟二人走近,抱拳向楚玉凝和安哥儿行礼。
楚玉凝朝他微微颔首。
转而对那衙役首领屈膝行了一礼,谦和有礼道:“回官大哥,我与家弟千里迢迢回金陵探亲,却连大门都不得入,一切都是这妖女暗中作祟,暗中把持着忠义伯府,否则如何我等在门外等了近两个时辰,却连舅舅、外祖母、舅母或是他们跟前得力的管事仆妇的人影儿都没见着一个呢?”
小的见过郡主,见过世子。
那衙役首领如何敢受楚玉凝的礼,忙朝二人抱了抱拳。
“方才您属下已将此事告知府尹大人。府尹大人正在赶来的途中,想必忠义伯府内究竟发生何事,很快便会弄清。”
那衙役首领话刚说完,身后便想起一个气喘吁吁的声音,“下官来迟,往小世子和郡主恕罪。”
竟是顺天府尹一路急赶慢赶来了。
“见过小世子,见过郡主。”那顺天府尹擦了把脸上的汗,含着笑朝二人道。
“见过大人。”楚玉凝屈膝向他行了一礼,安哥儿也客气问好。
“此事有劳府尹大人了。”楚玉凝说完,便牵着安哥儿退让到一旁。
顺天府尹再次抹了抹额头上的汗,走上前,待看清那被簇拥着的女子容貌时,他心中立时一惊。
若非极力提醒自己不能在人前有失官仪,他早惊地瞪大眼珠子。
“你是何人?为何会出现在忠义伯府?”顺天府尹装作对一切都不清楚的模样,清了清喉咙,正色问着苏宸娘。
苏宸娘嗤笑一声,“大人何故明知故问。”
现顺天府尹是先顺天府尹手下,先顺天府尹任期满,入京为官,现顺天府尹接任了府尹之职。
当年苏宸娘在庵堂里勾搭各路男人,以至于身怀有孕,却将此事赖到先顺天府尹之子身上,以至闹到公堂,导致先顺天府尹公子丢了一门好姻缘。
此事在当年金陵城,口耳相传,无人不知。
现顺天府尹自然是见过苏宸娘的面貌的。
据闻苏宸娘被苏氏族人带回府里之后,没几日就传出得了失心疯,这病拖了不久,就传出其暴毙的消息。
忠义伯低调地将买了座山头,将苏宸娘埋葬。
再之后,忠义伯府果真不再传出丝毫有关苏宸娘的消息。
六年过去了,就在众人以为早已死去多年的人,突然活生生地站在你面前,任是谁,都会觉得不可思议。
顺天府尹只觉得苏宸娘说这话的时候,周身上下透出森森的寒气。
明明是日头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