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巧言令色,强词夺理!先前替宁王妃诊治过的大夫,发出不屑地一声重哼,但想着自己不是来添乱的,只将头偏向别处,表达自己的不屑。
“原来如此。”朱沅宵点点头,“既然母妃无事。且诊断出母妃身怀有孕,今日之事便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吧。”朱沅宵态度极为和善地道。
那仿似吓傻了的祖孙二人,听了这话,战战兢兢地走上前,不住向朱沅宵道着谢。
朱沅宵好脾气地安抚着她们。
待祖孙二人相携着退下之后,朱沅宵城门守将,“劳烦几位大哥,帮忙将马车扶起来。”
说着,吩咐两个婆子和两个丫头,小心翼翼用披风将宁王妃罩住,从马车里扶下来。
守门侍卫数人齐心协力将倾倒的马车扶起,又将马车重新套上。
朱沅宵复命人将宁王妃扶上马车,自己和苗疆大夫也一并爬了上去。
正欲吩咐车夫,继续前行时,从身后忽然传出一个浑厚的声音,“慢着,世子且慢!”
朱沅宵挑起车帘子,看着匆匆赶来,穿着官府,跑得满头大汗的顺天府尹,朝起抱了抱拳,“不知大人有何事?”
顺天府尹站在当地,弯着腰,大口大口喘着气。
待能说话了,才道:“回世子,下官方才收到一份秘密举报,说是有**对王妃不利。”
朱沅宵眸光一利,看着顺天府尹。
顺天府尹忙从袖中掏出一张皱巴巴发黄的纸页递给朱沅宵。
“今日城门,王妃有难。”纸条上的字迹歪歪扭扭,宛如刚学字的孩童写就。
“这纸条是谁递来的?”朱沅宵将其收进袖子里问道。
“回世子,是个小乞丐。将纸条塞到府衙前值守的侍卫跟前,便撒腿跑了。”
朱沅宵看向那一脸紧张之色的祖孙二人。
他微一沉吟,从马车上跳了下来。
身后,身着奇装异服,打扮怪异的苗疆大夫,也跟着他下了车。
“先送王妃回信武侯府。”朱沅宵对管事吩咐道。
管事连连点头,吩咐车夫往前走。
待宁王妃的车队,一共五辆马车,俱进了城门,往城中去,朱沅宵背着手走到那相互依偎在一起的祖孙二人跟前。
那二人不过是金陵城中普通住户,哪里经得住这等阵仗,在众目睽睽之下,被人向看犯人似的打量着。
那年约十三四岁的小姑娘,似已到了忍耐的极限,在朱沅宵的一步步紧逼走进中,忽然“哇”地一声苦了出来。
“呜呜!祖母!灵儿怕!”小姑娘整个身子紧贴着老夫,将头缩在老妇怀里,浑身微微发抖,声音带颤地说道。
朱沅宵脚下步伐微微一顿。
他没有再往祖孙而人口靠近,而是将目光转向一直驼着背,几乎没有什么存在感的车夫,英挺的一双剑眉,眉峰忽然微微一沉。
这对祖孙的反应原是人之常情,而这车夫,似乎表现地过于沉静些。
且能够在这等被众人围观的场景里,尽量地稀世自己的存在感,让人注意不到他的存在,这种人,从一定程度上来说,本身就极为厉害。
人群里,楚玉凝见朱沅宵将视线转向由暗卫装扮而成的车夫,心里暗道一声不好。
一旦他引起了朱沅宵的注意,凭借着朱沅宵在南境数年的历练,只怕很快就会发现车夫的异样。
这样一来,此事就没有那么好收场了。
她得想个法子分散一下朱沅宵的注意力才行。
楚玉凝面上露出焦急之色,脑中思绪飞转,最终打定主意,轻声对前面的人道:“劳烦让让。”
就在她穿过了两个人,即将突破人群时,右手胳膊一紧,被人握住。
楚玉凝回过头,见兰舟一脸不赞同地看着自己。
“你这人是怎么回事?素昧平生的,怎么能随便握小姑娘的胳膊!”楚玉凝压低声音,却满含怒意地看着兰舟道。
“姑娘,前方由侍卫大哥把手。刀剑无眼,你可当心些。”兰舟如此说着,漆黑而明亮的双眸,定定地看着她,攒着她胳膊的手,并未放松。
楚玉凝抿了抿唇,不甘心地被他拉着往人群后方退去。
因她已转过身,背对着城门口,所以没有看到,朱沅宵往她所在的方向飞速看了一眼。
恰看到兰舟。
兰舟视线在半空,与他沉默地对视了一眼后,迅速地垂下了眸子。
朱沅宵盯着他面前的楚玉凝,以及他放在她胳膊上的手。
虽然换了身粗布衣裳,梳着简单的发饰,但那个背影是她,那个声音也是,他决然不会认错。
他们二人如何会出现在此处?
袖子里的纸条又是怎么回事?
难道是他们来向自己示警的?
既如此,又为何不现身?
又或者......
不...不论是忠义伯府,玉凝本人,还是永安王一系,与宁王府或是母妃,都无深仇大恨,且私家甚笃。
那么,这一切....
朱沅宵想起京中逐渐诡异的局势,和忠义伯所中的莫名其妙的毒,以及死而复生被顺天府尹抓进衙门,却在晚间又悄然释放的苏宸娘,只觉得这金陵城,藏着许多,他尚未看透的秘密。
按玉凝的方向,她该是打算往场中走的。
她或许乔装打扮,混在人群里看了一路。
为何选择在此时现身?
朱沅宵视线从祖孙二人身上,转到自始至终,姿势不变,宛若木雕的车夫,最终摆了摆手道:“耽搁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