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嬷嬷不由气急,看着楚老太太低声下气道:“老太太,您瞧?”
“哼!”楚老太太冷哼一声,微阖上双眼,一副与楚玉凝对峙到底的意思。
然而,楚玉凝自把人晾在正屋后,就再也不曾出现过。
就连生辰宴也是摆在了西厢。
只请了兰舟与薛永怡两位客人。
因大家彼此熟悉,便没有分桌而坐。
饭后,兰舟送了楚玉凝一套文房四宝,薛永怡则赠了楚玉凝自己亲手做的安神养息香囊。
楚玉凝吩咐白露将文房四宝收了起来,苦着脸道:“义兄这么快就摆上兄长的谱了,可不知我最讨厌读书写字!”
又高高兴兴将薛永怡送的香囊挂在腰上,大方赞道:“还是薛姐姐体贴。”
薛永怡看着她柔柔一笑,“兰小哥儿也是为了妹妹好。妹妹该体谅他一片苦心才是。”
楚玉凝吐了吐舌头,“还是薛姐姐善解人意!来,尝尝我泡的花茶。”
饭后,柳嬷嬷寻上楚玉凝,“姑娘,眼见着都未时末了,是否该给老太太送些吃的了?”
楚玉凝柳眉一竖,“是她们赖着不走!为何要送东西?”
说罢,气势汹汹去了趟正院,看着楚老太太,神色讥讽道:“不知老太太待够了不曾?是否该移驾回府了?”
楚老太太却似老僧入定般,端坐在正位之上,摆出一副威严不可侵犯的模样,似不曾察觉到楚玉凝的到来,更未听到她所说之言一般。
“呵!”楚玉凝冷笑一声,“这可是老太太自个儿不愿走,可没人非扣着您在苏宅里!”语毕,对齐娘子道,“想必老太太这里有董嬷嬷服侍就很好,你们还有其他事要忙,都撤了吧。”
说着,率先走了出去。
其余仆妇闻言,纷纷跟在楚玉凝后面,正屋连带着外面的院子里,人瞬间被撤了个干干净净。
董嬷嬷不知此举有何深意,唯有拿疑惑的目光看着楚老太太。
楚老太太也不知楚玉凝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然她已打定主意,要留在苏宅,待得楚阔归来,让他好好看看,他的好闺女儿,是如何虐待亲祖母的,连口水都不给祖母喝!
然而,楚老太太注定要失望了。
楚玉凝一向秉承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原则,楚老太太谋害苏氏之命在先,到苏宅示威在后,她若再忍让下去,真得变成个被人捏圆搓扁的包子了。
“请王大管事来一趟内院。”楚玉凝让撤出正院的仆妇和粗使婆子们尽数守在苏氏的卧房外面,只带着白露和田妈妈去了花厅。
“小的见过姑娘。”
“王大管事不必客气。请坐。”楚玉凝请王大管事在下首坐下,命白露奉上茶。
“不知您手下是否有得闲的小厮,能否借来一用?”
“有是有。只不知……”
“王大管事,你忘了曾经曾答应过我什么吗?”楚玉凝双眼一眯,打断了他的话。
王大管事顿时噎住,尴尬地笑了笑。
楚玉凝曾问过他是谁的管事,若她行事有违楚阔亦或忠义伯的意愿,王大管事是否会站在她这边。
王大管事当时犹豫了,不曾给予肯定答案。
楚玉凝退而求其次,不求他彻底的忠心,但日后她若要做某事,王大管事再无权过问。
王大管事无奈将心中的疑惑咽了下去,道:“回姑娘,有人可用。”
“指个人给我,我有事吩咐他去做。”
“是。”王大管事领命退下。
不一会儿,一个年轻的小厮前来给楚玉凝请安。
“可曾去别府送过信?”楚玉凝问着小厮道。
“回姑娘,小的曾担过此等差事。”
“很好。”楚玉凝点点头,“去楚二老太爷府上,替我传句话,就说我爹楚御史打算从族里继承一个孩子继承香火,请二老太爷过府与我祖母楚老太太先行商量此事,待他下衙了,再一同定夺。”
“是,小的领命。”小厮说着,将楚玉凝的吩咐重复了一遍,楚玉凝听了一遍,见他口吃清晰,措辞得当,十分满意,赏了他一个银花生,命他速去速回。
半个时辰后,小厮将话传到。
这个消息,无异于一个炸雷,震地楚二老太爷好久没回过神。
“老夫换件衣裳便出门!”楚二老爷连忙应下。
“二老太爷无需着急,小的先回一步。”小厮说着,便躬身退了出去。
楚二老太爷连忙把几个儿子召集在一起,将此事说了。
几人关着门商量一通,最终确定了过继人选——二老太爷年纪最小的嫡孙。
所谓肥水不流外人田,楚阔既决定择个人继承香火,则说明他已无再娶之意,到时楚御史府所有的一切都由嗣子继承,这天大的好事,楚二老太爷实在想不出,除了便宜自家人,还有谁更合适。
一脸兴高采烈地来到楚御史府,却被门房告知,楚老太太出了门,并不在府中。
楚二老太爷不料自己竟吃了个闭门羹,脸色当即就有些发黑。
“那老夫便在此处等着吧!”楚二老爷说着,整了整衣摆,当真站在楚府大门前不走了。
门房的赶紧遣了个丫头去内院寻妈妈打听楚老太太去处。
然楚老太太只说了要出门,却未明说去往何处。
门房无法,只得派个小厮去御史台外面候着,待楚阔下衙,立刻将此事报给他。
楚阔闻言,问道:“二叔公可曾说所谓何事?老太太又去了何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