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玉凝站起身,看着知了道:“你且先起来,有事慢慢说。”
“事关人命,我们已无路可走,唯有求助于姑娘,还请姑娘大发慈悲,救紫儿妹妹一命!”知了却不起,只“噗通”“噗通”一个劲儿对着楚玉凝磕头。
楚玉凝没法子,只得朝白露点看去一眼。
白露会意,抿着唇走过去,一把扯住知了的胳膊,将他从地上拽起来,在他身旁低声训斥道:“你不说清所求何事,叫姑娘如何帮你?”
知了看着白露嘴瘪了瘪,眼眶一红,险些哭出来。
“男子汉大丈夫,有什么坎儿过不去!”白露鲜少露出生气的表情,狠狠瞪了他一眼。
知了一哑。
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将事情向楚玉凝原原本本道来。
原来,除去当日随楚玉凝一同去府津河寻兰舟的四人外,他们一行还有两个小姑娘,一个是十一岁的青禾,一个是五岁的紫儿。
紫儿是长亭的亲妹妹,许是入秋受了凉的缘故,这些日子一直有些咳嗽外加腹泻。
几人以乞讨为生,维持生计都难,自没有余钱给紫儿看病。
长亭没法子,自己偷偷观摩村头一个游医给人瞧病,去山里采了草药煮了喂给紫儿喝。
却断断续续总不见好。
后来,从楚玉凝处得了笔报酬后,几人总算有银钱带紫儿去游医处诊治。
游医替紫儿把了脉,断定紫儿中了毒。
长亭以为是自己喂给紫儿喝的草药出了问题,忙请游医开药解毒。
游医从货摊上挑了几样草药,称了重,包成一包交给几人。
回去后,青禾将草药熬了,喂给紫儿喝。
谁知喝完药一个时辰后,紫儿喊着肚子疼,不舒服,青禾替她揉着,也没在意。
及至快天亮时,紫儿手上、脸上和身上,忽然起了一层红红的疹子,奇痒无比。
她忍不住用手去抓,嘴里哼哼叫着,惊醒了睡在一旁的青禾。
青禾睁眼一瞧,立时唬了一跳,忙捉住的紫儿的手,防止她把脸抓破,这一抓,才发现紫儿全身发烫,烧地厉害。
青禾立时把几人叫醒,长亭抱着紫儿去寻那游医,谁知那游医一见紫儿模样,立时断定紫儿染了时疫,“嘭”一声将门关了,连药都不给开。
长亭无奈,唯有背着紫儿,打算去医馆,寻大夫诊治。
哪成想还没走出游医所在的巷子,便冒出三两个乞丐,拿着棍棒驱逐他们。
他们好不容易逃脱这几个乞丐的攻击,回到栖身的废弃旧屋,却不知紫儿染了时疫的事,已在乞丐群里传遍了。
不知谁点了一把火,扔进了他们的屋子里。
接着有更多的火把,往他们的屋子里扔进来,竟是打算将给他们活活烧死,以防传染!
长亭背着紫儿,从院墙的破洞中逃走,一气逃到西街往西,五里之遥的树林里躲了起来。
此时,紫儿已烧面色通红,嘴唇干裂。
其余几人也面色惶然,不知如何是好。
几人合力从河里抓了条鱼,用个破旧的瓦罐汤炖了,喂给紫儿吃,紫儿吃进去一口,吐出来一口。
青禾用布巾沾了冷水,给紫儿擦身,然无济于事。
这般熬到中午,眼瞧着紫儿情形每况愈下,长亭一语不发跪在了知了跟前,求知了去向楚玉凝求助。
知了心一横,咬了咬牙,将此事应下。
一路飞跑着寻到苏宅向楚玉凝求救。
听完事情经过后,楚玉凝转头对王大管事道:“请王大管事吩咐小厮备车,随我出趟门。”
“姑娘。”王大管事面色迟疑,“那孩子患的时疫,若被传染......”
“怎会如此轻易便患了时疫?定是那游医瞎说!再则,我们到时将口鼻捂住,站得远些便是。”楚玉凝说着,又对白露吩咐了一番。
白露点头,自去准备。
“姑娘且先忙着,府中护卫的事,我们下次再说。”男人见状,朝楚玉凝如此说道,转身告辞。
回到自己的房间,推门之前,男人忽然转过身,朝外看了一眼。
一个暗卫装扮的人出现在屋子里,躬身道:“主上,有何吩咐?”
“吩咐文娘子去西城往西的小树林,救助一个患病的小姑娘。其余按计划行事。”
“是。”暗卫领命而去。
楚玉凝一行,连同车夫都包裹的严严实实,头上戴着布巾,脸上蒙着面巾,往西街往西而去。
到得小树林时,却并未见到另外几人的身影。
知了立时就慌了,以为他们被人发现了,眼泪“唰”地一下就流了下来。
楚玉凝瞥了他一眼,“哭有何用?还不带我们四处寻寻?”
白露默默递给他一块帕子。
知了接过帕子,用力抹了一把泪,请楚玉凝在原地稍等片刻,自己拔脚便往前跑去。
跑到小树尽头的小溪边,果真瞧见一群人。
“你们可吓死我了!”知了一脸后怕地跑上前去。
见四人正面色紧张地看着一个妇人,而妇人怀中抱着的正是烧地不省人事的紫儿。
“小姑娘这是服了两种药性相左的药物,引起相冲,故而才会起了一脸的疹子,并非得了时疫。”妇人看着几人,眸光温柔,神色和善道。
此话一出,众人立时松了一口气。
“此症虽不若时疫那般凶悍霸道,但若不及时救治,也会要人命。”文娘子神情严肃道。
众人立时又变得紧张起来。
“你们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