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山沙已不再宁静,不过两日的光景,植被稀疏了五分之一,好几处山峦被焚烧一空,显得凄凉而又萧瑟。
一行人心思各异,踩踏着枯枝烂叶而行,尾随押队之人不停的消除痕迹,尽最大努力遮掩,不给日伪军一丝可循之机。
严谨的行为作风彰显出来,乃是刻意培养洞察力与自我保护思维,充分实施在各个方面。
“簌簌…”先遣队员掀开暗堡入口,外表铺着厚厚的一层枯枝烂叶,横躺在沟道之内,中层泥沙三寸余,底板为废弃的船甲板。
暗堡入口隐藏入天然无险的沟渠之内,深不足半米,宽五米余,没有死角依托物遮掩,可谓是出乎意料的所在。
当然,每一个暗堡出入口,都有监视射击孔把守,稍有异动即会封堵或是阻杀敌人,防守的异常严密。
暗堡山顶已变得光秃秃,满地焦土,黑乎乎的一片,往昔的葱翠一扫而空,不用问一定是日伪军所为,每一处制高点都在排查之列,尤为严密。
凡是可疑之地,皆被焚烧一空,甚至布下地雷封锁,致使双山沙沦为死地、禁区。
日伪军也不是吃素的,漫山遍野展开搜索,但凡可疑之所必定设置地雷,试图分割整个双山沙,把诡异凶险的岛屿变为人间地狱。
自从阳关被炮击身殒的消息传开之后,日伪军肆无忌惮,实施有计划的分割策略,几乎是耀武扬威的骚扰双山沙。
不过,日伪军依旧不敢驻留于岛屿之上,幽灵般的袭杀太可怕了,致使鬼子军部恨之入骨,因而调来大量的地雷实施布控。
如今的双山沙举步维艰,日伪军也学得无比的狡猾,小队作业、从不分开,致使先遣队龟缩一偶不敢轻举妄动。
暗堡通道内每隔十米都有火把照亮,或是用缴获的油料布上灯台,使得内在的景物依稀可见。
阳关刻意而为之,树木连根拔起移栽于洞府之内,只不过不是向上长,而是以绕圈的模式建造洞府,枝曼编织成网,一眼望去全是绿油油的叶片。
因此,洞府之中很清新自然,空气质量胜过外界很多,虽然树木没有阳光的照射,但是微弱的灯火之光亦可促其生长。
树木的长势有所限制,但一时三刻也死不掉,至少也可以存活半年之久,甚至更长的时间也说不定。
进入其中宛如另类的仙幻之境,清新自然,凉飕飕,约莫十分钟的路程,显露出四通八达的洞厅,几乎掏空了整个山腹。
只不过都没有完工,开凿仍在继续,一直都是加班加点的劳作,特别是新抓来的俘虏,每天都累得爬不起来,躲懒者直接枪毙。
枪毙并非震慑宵小而刻意为之,而是一种严厉的考察,剔除偷奸耍滑、阴狠与三心二意之辈,劳作是最好的检验办法。
不喜劳作之人的身份必定可疑,懒散、官僚等等皆是弊端所在,经过劳作试验一目了然,自然不会是一刀切,有些学生缺乏劳动,但心性淳朴之人,也是选拔的一部分。
“沙沙…”洞府内叶片沙沙作响,随着行人而晃悠不定,少时,几名先遣队员滞留下来,严密守候戒备,前方显露出一所大厅洞。
一行人先后步入约莫三十平的厅洞,随意的坐于长八米宽一米余的石桌两旁,侧边深处五部电台滴滴答答响个不停。
军事会议室很简洁,一切皆是就地取材,石桌石凳,乃至石锅、炕等等一应俱全。
“就你们两人回来、教官他人呢?”李涛紧皱眉头,双目之中闪烁不定,思绪纷乱不堪,一时间五味杂陈。
他直愣愣的呆立,身躯微颤,眼珠却不停地巡视二人,试图窥视出端倪而早做打算,一日夜来被折磨得身心憔悴,受够了!
“我们哪里知道,被小鬼子冲散了,后来听到不幸的消息才赶了回来,你们没有查清?”
浩杰见怪不怪,走南闯北练就一身糊口的本领,见人说人话,见鬼三分笑,面不改色心不跳,不似田大壮闷闷不乐、面皮也不自然。
“混蛋,军魂是什么、你们不知道吗?怎么可以弃教官于不顾,老子毙了你们…”李涛一听就火冒三丈,骗鬼呀,不会伪装的家伙暴露了一切,顿时恼羞成怒。
几个意思?阳关究竟是死是活、还是另有深意?突然有种被出卖的感觉,不信任,猜忌,好像要变天了,为什么?
“放下枪,你想干什么?他们是先遣队的成员,不是你的兵!”严亮一把揽住极度愤怒的李涛,并缴下了手中的勃朗宁,随手扔在一边的石桌之上。
一见面就剑拔弩张,足以见证一日夜以来的压力惊人心魄,一双双赤红的眼眸也是证据,全体失眠而戒备起来,恐慌程度可见一斑。
“你激动什么呀,李浩仁那家伙也不见了,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谁也不知道!”田大壮嚷嚷开了,尼玛,竟敢动枪威胁,以为还是你的部下,榆木疙瘩不知变通。
于是乎,众人无语而怒视,各怀心思而有凌乱不堪,无形之中增添了一份变数。
好一会儿,众人落座石凳之上,气氛也融洽了很多,毕竟都是最初的搭档,生死不弃闯过无数回,也没有什么深仇大恨,不了了之。
“眼下人心浮动,大家畅所欲言说说看,咱们现在该怎么办?”严亮打破了沉寂,扫视一周,等待浩杰二人的态度。
李涛揉捏着额头不发一言,显而易见没辙了,一百好几十口人,搞不好将付之东流,甚至赔上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