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山北郊江雾迷漫,九月的夜色分外阴冷,三条人影矫健的行走在芦苇荡中,迎着冷飕飕的微风向狮子林靠近。
宝山至狮子林一线已经彻底沦陷,小鬼子的防范措施很严格,水路两线都设有巡逻队,纵横交叉联防。
“隐蔽!”阳关止步轻声说道,双眸紧盯着五十米外的鬼子巡逻队,身形灵敏的藏于芦苇荡中,手按刀柄严密戒备起来。
李浩仁闪身躲在左侧三米之外,拔出刺刀准备白刃战。
欧阳馨兰手持佐官刀依附在侧,脸颊上布满忧虑,娇躯微微的颤抖。
探手捏了捏了爱妻的皓腕,心里也不是滋味,决定混入航母夺取一架飞机,危险系数无法衡量,缺乏底气而担忧。
田大壮带队晓行夜宿,五日前抵达北平一线,情报源源不断的传回来,查到一名叫犬养的鬼子军官。
恩师与师娘惨死的景象历历在目,阳关心急如焚决定北上,不过两地相隔千里之遥,走陆路耗时太多。
主要是小鬼子在北线上的兵力调动频繁,从迹象上看可能在谋划一场大型的军事行动。
大战一旦全面爆发,寻找犬养小鬼子的踪迹就难了,因此决议冒险混入航母夺取飞机,很想感受一下飞翔的感觉,但吓坏了身边的两人。
阳关也知道大胆的决定有些异想天开,不过没有试过就不能下定论,心中始终坚持事在人为的真理。
唯有敢想才有机会实现,想都不敢想将一事无成。
十天前炸毁了两艘驱逐舰,一开始也没有具体的办法,坚定摧毁的信念搜寻了一个多小时才找到了方法。
鲁迅有句名言,世上本无路,走的人多了就形成为一条路。
先驱必定踩踏着荆棘而行,艰难的开辟出路径,充分展示出开拓者强悍的精神世界。
欧阳馨兰轻“哼”了一声甩开了手腕,愁容密布,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阳关尴尬而又深情的看了爱妻一眼。
心中很酸楚,自己甘冒生死之险已愧对了小家庭,牵扯爱妻一同担惊受怕心里感到很窝囊,初次感触到无能的憋屈。
男主外女主内由来已久,他偏居宝山北郊几乎与世隔绝,但也从恩师与师娘身上延续了观念,大男人主义很明显。
“嘟嘟…”巡逻艇的马达声远远传来,伴随一束炙白的灯光来回扫射,惊扰了思索的心神。
凝神观看,只见小鬼子水路巡逻队用灯语联络,传递番号、巡逻范围与异常情况,制度非常严密。
“你看见没有?小鬼子被你坑苦了,所有防范全是因为你,这种时候也敢打航母的主意,你的胆子是从哪里长出来的?”欧阳馨兰幽怨的说道。
确实如此,小鬼子知道阳关身在宝山、罗店与狮子林一带,试探性的搜索了几次一无所获,单独的小分队直接被灭杀。
因此小鬼子学精了,白天猖狂无道的搜索,一到晚上就龟缩起来,巡逻队全在规定的范围之内,相互交叉联防,水陆兼备。
阳关露出很无幸的脸色,这能怨我吗?小鬼子惨无人道的屠杀平民,***妇女,不杀不足以平民愤,此时若非等待徐才也会杀上去。
前方的小鬼子哨卡很谨慎,电筒来来回回的照射,人人荷枪实弹,两挺轻机枪掩藏在芦苇丛中。
三分钟必有巡逻队接近,中途还有巡逻艇光顾,原先的口令改为灯语传递信息,而且每天更换灯语交流的手法。
时间悄悄的流失,小鬼子的巡逻队走了一波又一波……
“教官,小鬼子今晚的灯语我摸清楚了,手法改为末尾三连闪,差点误解为通信的内容,太狡猾了,我们现在怎么办?”李浩仁轻声说道。
“该死的劈柴,为什么还不来?”阳关埋怨道,心里很不安,瞩目远眺江面说道:“是不是搞错地方了?狮子林的范围也不小,摸清了灯语是……”
“不行,小鬼子也不傻,我们观察了大半夜也没有发现半点漏洞,突然冒出几个自己人会怎么样?”欧阳馨兰焦急的说道。
“对,我同意你的观点,小鬼子针对我们不是一天两天了,夜色下的防御密不透风,要不再等等?”李浩仁坚定的说道。
阳关没有言语,气呼呼的躺在地上凝望黝黑的夜幕,暗恨小鬼子太狡猾,十天的时间才杀了两个中队的小鬼子而已,至于吗?
始终牵动着小鬼子的一根神经,这一点他很清楚,也正是协同国-军作战的出发点,致使小鬼子无法全力迎战。
小鬼子被揍得火冒三丈,在夜幕下难得寸进,稍有大意必定损失惨重,逐渐学精了,白日进攻晚上固守,严密的防范与戒备。
小鬼子依仗强大的火力网固防,阳关也没有办法接近,刀法练得不伦不类,枪法也一样,进展不是很大而心烦。
三个人十天才灭掉小鬼子两个中队的人数,心里很不爽,太少了,因为每天国-军牺牲的数量远远不止这个数,所以觉得能力还不够。
令他最难以忍受的是平民惨死的场景,小鬼子对手无寸铁的乡民实施四光政策,抢光、杀光、烧光与掠光妇女,人间地狱压在心神之中。
“嘟嘟…”马达声传来,阳关侧头观望,一艘快艇从江中心行驶而来,心神一动。
打着灯语渐渐接近,一艘橡皮艇停泊在哨卡的边上,五名小鬼子上岸与哨兵接洽,在出示证明与巡逻队上报核实之后才放行。
阳关看得头皮发麻,小鬼子成了惊弓之鸟?不及细想紧盯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