瓮中思过,阴谋惊魂。
杨关躺在坑槽之中,思虑战斗前后的得失,回顾细节,渐渐推敲出惊心的结果。
竟然被人算计了?
在不经意间跌入有心人布置的瓮中,这个人会是谁?
殷珍是蒋光头的钦差,内奸不可能是她,或许是杨虎与杨豹,也有可能是杂兵之中的某一个人。
这时,“嘭嘭嘭”三声狙击子弹爆响,掀起一阵沙尘,随风飘散而去。
鬼子狙击手加大了威慑的力度,分组射击,依旧成品字型,实弹训练的同时施加压力。
杨关被枪弹声惊醒,不再思虑内奸的问题,当务之急是逃出小鬼子的禁锢圈子。
抬眼惊心,只见一条弹痕凹槽现于眼内,深二十余公分,接近坑槽一半的深度,危机近在眼睛上方。
鬼子的狙击子弹几乎贴着鼻子尖划过,掀起一股沙流,溅射在脸上生疼。
该死,思虑内奸的问题,竟然忘记了时间,险些冤死在坑槽之中,他在心里懊恼。
死亡阴影笼罩,他无暇多想,拔出武士刀,直接扎入左侧的沙壁上,试图挖掘一条逃生的通道。
先前焦虑了心神,没有想到挖洞逃生的办法,这是小鬼子狙击沙土带来的启发。
心动不如行动,为了杀鬼子,做一回穿山甲也无所谓。
小山包为砂石土层,在锋锐的刀锋下纷纷崩碎,再由手掌扒于风中飞扬。
挖掘的沙尘与狙击贱起的沙尘,汇成成一股小型沙潮,随风卷向南方,没入夜色银幕之中。
飞扬的沙尘稠密度增加,难以逃脱瞄准具的监控。
不一刻,便被小鬼子发现了端倪,随即用密集的子弹发泄他们的怒火。
这时,狙击弹幕笼罩在坑槽周边,发出“嘭嘭”闷雷之声,链接成片,如煮粥般沸腾。
爆炸声如潮浪,刺人耳膜,爆起一股沙潮,随风飘散,像一层纱帐弥漫随风摇曳。
纱帐荡漾,翻滚在山包上空,迷离了视线。
“八嘎呀路,停止射击,各组待机而动。”川本三郎大声命令,满面狰狞。
鬼子狙击手瞬间停止狙击,端枪瞄准,严密监控两百米外的山包。
森冷的夜风“呼呼”刮过,山坡上的灌木叶片“哗啦啦”作响,搅扰了安宁,纷乱了人心。
一瞬无碍,片刻可忍,少时则生出了怒火……
“少佐阁下,情况好像不对劲,沙尘不减反增。”鬼子上尉疑惑的提醒。
“八嘎呀路,我不是瞎子,没有解决的办法,你就给我闭嘴。”川本三郎咆哮,一脸愤恨之色。
不甘心,他心里如刀绞,仇人就在不远处,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什么也做不了?
两位挚友的音容笑貌依稀绽放在眼前,而他们惨死的情景也历历在目。
那是一个漆黑的夜晚,携手挚友初临长江,刚刚踏入这片富饶的土地,便遭到生不如死的打击。
挚友牺牲,自己也变成了瘸子,九死一生捡回一条命。
这是天照大神授命而活,为复仇而生。
为了报仇,为了大东亚共荣,不惜消耗家资训练出大批精英。
此次卷土重来,面对的第一个对手还是他、杨关,这个魔鬼。
这个屡次阻挠共荣圈,残杀了大批同胞,捣毁无数战备物资的刽子手。
这个帝国的特级战犯,命真硬,就像钢铁一样,不过我一定要把你熔成铁水。
川本三郎看着纷扬的沙尘,心中愤恨难平,懊恼如此周密的计划还是以失败而告终。
此刻的他很想冲上去,率领部署杀上山,把魔鬼打成筛子,而后再剁成碎末喂鱼。
侧头看了羊肠道一眼,随即攒紧了双拳,也咬紧了牙关,强压下身体内泛起的冲动。
地形地貌太恶劣,强攻不明智……
彼此双方在炮舰上短暂的交锋,初次接触,不甚了解,但结下不解的仇恨。
此次连续对决,充分的认识到对方强悍的一面,颇为忌惮,在没有绝对把握之前,贸然行动是自取其辱。
川本三郎没有行动,爬伏在山坡上观察,狰狞了面颊,也纠结了心神,带着繁杂的心情、欣赏远处纷扬的沙尘。
确实,沙尘纷扬,再伴随夜风飞扬,翻滚如涛,袭转于高空中飘散,随即消失不见。
人的潜力是被逼出来的,办法在某种时刻也一样。
杨关原本很愤怒,也没有想出自救的办法,但鬼子狙击沙土施加压力,羞辱折磨,令他从中悟出打洞逃生的办法。
挖掘时溅起无数沙尘,小鬼子很快就发觉了这一异常情况,直接展开弹幕狙击。
这一刻很危险,子弹划破沙尘,已经贴近了身体,死亡阴影恰临于灵魂骨髓。
求生的**疯长,潜力也在压迫下爆发。
杨关绝地自救,双手抖动武士刀,施展出撩、刺、拔、劈与绞的招数,灌注了全身的蛮横之力。
沙土在锋锐的刀锋下化为飞尘,连片成浪般飞扬空中,弥漫掩盖了小山包。
致使右侧山包被沙尘淹没,惊动了左侧山包驻留之人。
总教官被困沙坑,所有人憋着一股怒气,想救人,但苦无解救的办法。
当所有人发现沙尘弥漫的时候,人心亮堂起来。
潘云凤带头冲下山包,直奔右侧山包的北侧,抵达之后,利用刺刀挑拨沙土,掀起于空中飞扬。
一人开道,众人随行。
不一刻,右侧山包北侧沙尘漫天而起,渐渐演变成沙尘暴,遮掩一切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