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滚犊子,战场上动摇军心,你作死吗?”魏和尚横眉怒目,一边喝斥一边挽起袖口,大步流星的逼近他。
“你们吵什么?”杜鹃娇吼一声,扬手打出两枚飞石,见二人躲开石子,气冲冲的喝斥:“滚一边呆着去!”
杨关瞥了一眼,懒得搭理她们,侧头对旗语兵说道:“传令兄弟们加固人字形工事,在临淮关、蚌埠与南方布设诡雷阵。”
“是!”旗语兵敬礼领命,随即转身向阵地上挥舞着双手中的小旗子。
举目四顾,士兵们在命令下达之后迅速行动,加固人字形工事,奔赴外侧布雷全面铺开。
炮阵地中心位置,重炮轰隆隆发射出一轮炮弹,向东方山峦之中呼啸而去。
看到此处,杨关蹙眉不展,浑身不得劲,总觉得差点什么似得不自在,呼吸明显急促起来。
不对,小鬼子这次好像真是全力以赴,不好……
思及此处,他霍然抬头看向南方的天空,什么也没有发现,仅白云悠悠飘荡。
“传令南方的重机枪组阵防空,快,快快快!”
杨关一边喊一边解下旋轮刀扎在地上,右脚一撩地上的重机枪,双手一抄抓在手中,拔腿就跑,直奔南方。
魏和尚与十八号惊呆了,迅速从对峙中苏醒过来,怎么回事?
教官让南方的阵地防空,不好,难道日机要来轰炸炮阵地?
天啦,大意了,此地没有防空火力啊!
二人吓出一身冷汗,彼此对视了一眼,皆看出对方的惊容,随即转身拔腿就跑,追向教官。
杜鹃惊得膛目结舌,好半晌才回过味来,随即弯腰收拾电台,也顾不得装袋,双手抱起电台追了上去。
教官急匆匆地离去,惊得众人相继追了出去,指挥部从北向南整体转移。
两百多米的距离,众人恨不得一步迈过去,内心一片混乱,日机真会来吗?
不对,教官一向料事如神,他说防空,而且急匆匆的样子就一定不会错!
可是,教官您怎么亲自迎上日机呢?
您万一有个好歹,让兄弟们怎么办?致先遣队于何地?
指挥部的人个个心急如焚,守护教官是职责,即使是为教官挡子弹也毫不皱眉,可如今却落在后面!
不仅仅是他们着急,杨关的举动惊动了整个炮阵地,牵动了所有人的心神,教官您千万不要出事啊!
杨关在六百号人的瞩目下横穿炮阵地,飞跃人字形工事,直扑南方狙击日机。
日机真的会来吗?
众人亦在怀疑,并非不相信教官的判断,而是不敢面对日机。
一枚,只需一枚航弹便可以摧毁整个炮阵地,谁敢接受这种结果?
人怕死与生俱来,士兵们也怕死,怕死在殉爆之中而不值得。
军人以战死沙场为荣,死在冲锋的路上是使命,亦是抗战的本分。
然而没有一个士兵愿意被炸死,哪怕是与鬼子兵拼刺刀被杀死也不愿意面对炮火。
中华习俗有一定的局限性,土葬最普遍,死去也要留个全尸,被炸死了算什么?
先遣队的规矩是粉碎鬼子兵肥田,岂能与小鬼子同流合污做肥料?
虽然尸体依旧会化为肥料,但是心理上无法接受。
正在士兵们心神不宁的时候,南方空中显现出一片黑点,那是日、日机?
特么的真来了,该死的小鬼子,犬养的日机不是畏惧先遣队吗?
今日怎么不怕了?
该死,混蛋,要是有几架高射炮就好了,老子一定把日机给揍下来,再下一锅饺子!
不,不对,教官人呢,他一个人能行吗?
“你们傻站着干什么?教官不惜亲自上阵为我们当下日机,我们就应该把握时机杀鬼子!”七十三号厉声喝斥,双目已挂满泪水。
士兵们被喝斥得清醒了头脑,纷纷看向七十三号,一股酸楚激起汹涌的仇恨。
“填弹,杀鬼子,老子与炮阵地共存亡!”炮兵挥泪大喊,双手麻利地校准仰角。
“来了,炸死小鬼子!”填弹手一边说一边填上一发炮弹,随即合上后盖。
“犬养的小鬼子都去死吧!”炮兵猛拽拉绳,伴随绳子一震,一发愤怒的炮弹向小鬼子招呼过去。
“杀,教官为我们阻挡日机,老子与小鬼子拼了……”
“预备,打!”七十三号喊着口令,同时猛力挥下指挥旗。
上百门重炮炮弹在旗子挥下时咆哮升空,再填弹,继续发射,无视日机一心杀敌。
如此同时,人字形工事亦在建设之中,没有一名士兵闲着,皆挥汗如雨搭建工事。
“嗡嗡……”
日机飞行的声浪传入炮阵地,皆被炮声淹没殆尽,没有人在意。
唯独杨关在意,他已经冲出五百多米,发现日机时停在一个田埂上,怒视天空。
来吧,再近一点,老子让你们来得去不得!
众人不明白日机为什么会来袭击炮阵地,他心中却清清楚楚。
源于小鬼子放弃了战略目的而前来唯攻先遣队,这种情况对于指挥官来说是智障,愤怒充脑的蠢猪行为。
显然鬼子军官不是猪,而是一条疯狗,被先遣队打疯了,急眼了,拼命来了。
先遣队给小鬼子带来的损失太大了,估计鬼子天皇也气得吐血三升,鬼子军官能不拼命吗?
依据杨关的估计,小鬼子认为这是唯一一次可以消灭先遣队的契机,错过了这一次以后再也没有机会。
为什么这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