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无情人易老,几度沧桑情恨少,回头找、阴阳相隔忘不了,兄弟们在流血牺牲、自己绝不做废人!
杨关热泪洗面不再是那个伪装的铁血战神,探手抓起杜鹃捧起的头盔中的鸡肉塞入嘴里,和着泪水梗咽入腹,心神中回荡着一句话“真我人生,血战到底!”
一张张憔悴而挂满泪水的面孔,肮脏破损的军服包裹的瘦弱身影,他们为谁而战、为谁心伤?
铁汉仅体现在战斗的那一刻,面对他们希冀的眼神,期盼的心神,以及无数英烈在天有灵,自己又岂能无动于衷?
情是一把刀,一杯老酒,一份至死不渝的牵绊,一生惦念的财富、能源动力,拥之无憾!
暂时抛开情愫牵绊,他侧头盯着十八号问道:“现在几点了,战局走向怎么样?”
十八号一愣,抬手逝去眼角的泪水,梗咽下酸楚的唾液说道:“下午三点半,战局不乐观……”
众人随着他的叙述由伤怀希冀的眼神转为凝重,向愤恨演化,也有一份担忧掩藏其中。
自从重炮阵地垒建囚牢工事,日军不再强攻,仅以狙杀为主,躲在浅壕中放冷枪。
看似是囚笼战术,试图困死先遣队,以消耗软磨硬泡,饿死先遣队。
这一招很歹毒,在这么下去用不了三天,重炮阵地不攻自破。
炮兵兄弟力不从心,搬运炮弹都很吃力,饿的头昏眼花还怎么打仗?
十八号喋喋不休的阐述危局,众人呼吸渐促静听,杨关也在听、嘴里吃得更欢,紫灵犬在旁边咔嚓咔嚓地啃骨头。
“咕噜,咕噜噜……”
兄弟们不经意间腹鸣不止,几人尴尬地低头,手按腹部极力忍耐,以免干扰教官吃饭。
杨关浑不在意,不矫情,心在滴血,吃的是兄弟们的情义而不是饭,热泪为汤,自己不能再躺下成为累赘、废物!
“传令山峦中的先遣队潜入淮河之中,突击位置定在临淮关沿岸,在水底拉设绳索,接洽五十一军协商突袭行动。”
众人惊得目瞪口呆,思维短路,教官不会是烧坏了脑子吧?
潜水不难,对于先遣队来说小菜一碟,联络五十一军也不是问题,但他们绝对不会同意这种自杀式的行动。
临淮关距离重炮阵地最近,属于日军绝对防范的区域,兵力多少暂且不论,火力绝对可以阻挡十个五十一军。
“怎么,你们认为行不通?”杨关把喝完的空头盔塞给杜鹃,一抹嘴问道,语气生硬,生气了。
魏和尚趴在担架上,双手撑地尽量仰起头说道:“零号,五十一军根本不靠谱,您在给我们讲笑话吧?”
那帮兔崽子能牵制日军就烧高香了,指望他们救援那是做梦,若是换上张自忠的五十九军就好了,他心中不忿。
杨关瞥了他一眼,没有搭理这一根筋的家伙,环视一周定格在十八号的脸上说道:“老子说过要反击你们以为是疯话?”
魏和尚很生气,左手猛拍地面引人注意,右手甩出一物说道:“零号,这个还给您,留给您做纪念……”
一块小孩巴掌大的弹片嗖的一声飞射而来,杨关抬手抓在手中,心中明了,这一根筋认为自己的脑子被这块弹片击傻了?
五指搓捏着暗红色的弹片,很感动,这是和尚愧疚的纪念,为铭记没有挡下这块弹片而特意寻获、收留铭记?
思虑电转,他呢喃地说道:“让兄弟们用山炮轱辘组建移动盾牌,越多越好,组建两百个可以直接杀出重围,老子的命令是疯话?”
声音很轻,但字字珠玉激荡在众人的心神之中,这也行?不对,绝对可行!
阵地上的卡车轮子,山炮轱辘,重炮轮胎多得没边,用做板车绝对可行。
即便是组建黄包车,双杆推车,最前端以卡车钢板、铁皮、废枪等等扎建盾牌不是问题。
车厢内架设重机枪,或是装载弹药,一人推动掩护兄弟们逼近窝在浅壕之中鬼子兵,突然冲锋过去又是一场屠杀。
倘若这种盾牌车连接成片,远距离轻重机枪扫射,近距离手雷招呼,组成一个圆阵杀出去也不是没有可能?
主要是突然袭击,日军措手不及,冲过距离淮河五里的区域难度系数并不大。
再结合五十一军接应,两相夹击日军,突出重围……
众人的心神活跃起来,衍生出一股喜悦之情,激荡得双目泛彩,夹杂着一份尴尬凝视教官,张嘴无言。
魏和尚向来没心没肺,嘿嘿一笑,大大咧咧地说道:“零号,那,那个弹片还是我替您保管,您还给我?”
“老子被这块弹片击傻了,沾染了血液,万幸没有沾染脑浆,给你这一根筋的货色保管不保险……”
“零号,您说话摸摸良心,弹片上也有我的血液,和尚认错还不行吗?”
“嗖”
兄弟血融一处,浓如水,杨关感触颇大,扬手甩出弹片,不想被他纠缠,情义烙心说之伤感。
这条命是和尚救的,舍身相护,临了还带着伤在弹坑中找出这块弹片,这份情义无价!
“滴滴答答,滴,答答……”
信息无界,山峦之中的先遣队在行动,原本为教官的安危焦急,试图渗透日军皆被打了回来,时值此刻才得以解脱,教官没事了?
日军很狡猾,根本不与张自忠的五十九军纠缠,在山峦五百米之外构筑浅壕阵营,多得没边。
浅壕散乱不齐,即使是被105炮弹轰炸也损伤不大,炸死三五人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