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轰,哒哒哒……”远程炮火连环爆,炸得白色云朵云集,在烟火乍现下特别显眼,隐约可见阻击战正式打响。
观测镜内测距七百米左右,阻敌于三百米外,迟滞性拦截鬼子兵的冲锋趋势,轻重火力点大约五十多处,一举奏效,打得鬼子兵趴伏于地匍匐前进。
鬼子兵前锋速度降低,中路兵力填补,后路跟近,人数越聚越多,依托一条条土包山脊展开火力压制,鬼子兵摸黑向前运作。
日军后方的迫击炮阵地收到灯语提示,停止发射曳光弹以免暴露鬼子兵潜近运作,改用炮火引导轮炸,炮弹呼啸而过,砸在各个轻重火力点周围爆炸,掀起一朵朵白色腾云,伤亡情况不明。
“零号,打吧?兄弟们的火力点逐次减少,您就眼睁睁的看着兄弟们被日军消灭吗?”秦汉扭转头凝视教官请战,双目赤红泪迹斑斑,双手紧握德械自动火,攥得遍体颤抖,眼看着兄弟们守不住了教官究竟在等什么?
杨关左右巡视一眼,除却狙击手坚持战斗岗位狙杀小鬼子,其余人几乎都扭转头瞅过来,布满泪花的双目中焦灼,迷茫,痛心与无比渴望的希冀之光汇聚双目,皆想杀鬼子,但这仗又岂能蛮干?
仅凭一轮轮的炮火光度无法看清阴暗中的小鬼子,小鬼子一旦发现后方出现一支部队而反扑,三千多人必有伤亡,最主要的是不能在此地决战,油田太敏感,此战旨在转移日军的视线。
那一批特殊的小鬼子个个精悍,绝对不能让他们活着撤出战场,在没有搞清楚他们的目的之前必须稳扎稳打,抓活口审讯摸底,争取全歼这股日军。
油田之事一旦暴露,日本本土必然增兵,中华民族将面临灭顶之灾,此战岂能马虎大意?
这件事知者甚少,即便是身边的警卫兵仅五人知晓,机场方面唯有左权与尚军获悉真相,延安方面不清楚是什么情况,总之知者不超过五十人。
在场的兄弟们不知情,渴望一战可以理解,也许他们认为芦苇荡就是一道天然屏障,窝在其中与日军打游击、来多少杀多少。
然而一年前就制定过计划,这一片仅供八路军游击队藏身,除非万不得已绝对不能在这一片沼泽地与日军死磕,仅限于零星交火,旨在淡漠这块宝地,敏感就意味着侦查渗透,那太可怕。
封锁油田势在必行,而这场战斗也要打好,否则必然引起争议,闲言碎语流传出去就是灾祸,有心人推敲势必派人渗透沼泽地,到那时油田之事难保,兄弟们又岂知老子的难处?
杨关思虑万千,瞅着兄弟们火辣辣的眼神也很无奈,再次左右巡视一眼说道:“怎么地,你们一个个开始怀疑老子不配做战神?要不你们推选一位?”
“咕咚……”身畔的传令兵干咽口水,一腔热情瞬间瓦解,焉了,也很迷茫,教官说的是什么话?谁敢质疑教官还不得被唾沫给淹死?
南征北战暂且不论,仅凭机场被牢牢掌控一条谁做得来?那戏码一曲接一套轮番上演,硬是把小日本子给糊弄得一无所知。
说出去都没有人相信,如今整个机场焕然一新,兄弟们人人一口流利的日语,即便是私底下交流也得用日语,死命令,俨然就是一座日军机场。
再经李浩仁悄然办理证件运作,更替,几乎人人在册,日本名字皆与荣誉沾边,对于日军来说就是一支英雄部队,硬是与先遣队打得旗鼓相当,这令日军司令部消灭先遣队拥有一份底气。
就凭这谁能比得了?即便是左权与尚军二人也是用日语交流,那是被教官的拳头揍出来的,谁敢揍他们?教官的理由是你们扣留老子的脚步、老子岂能让你们好过,临了还说一句:礼尚往来。
没见那二位在军舰上又胜了一回急匆匆溜号吗?不走找抽啊?没办法,那二位是软刀子好使,教官没辙就用拳头讲理,交情是打出来的,莫逆之交,关系铁得没法形容,彼此穿一条裤子不至于,但分食一碗饭,一杯酒能闹上一天一宿,那交情场面、馋人眼。
“零号,您就别开玩笑了,兄弟们不是着急吗?眼睁睁的看着小鬼子压着兄弟们打、心里跟针扎似得,您也该为我们考虑考虑吧?”秦汉耷拉着一张脸抱屈,抬肘拭汗,双目干巴巴的瞅着教官,难道自己太急了?真想知道教官的二号方案是什么?可惜每每这种事都是机密,练心、折磨人。
“哦,你们是咋想的?害怕背上见死不救的罪名还是英雄主义泛滥?”杨关一边观察战况一边抛出戏言,说多少次他们都不听,老子躲在人堆里指挥战斗就是活靶子,嘿,一个个拗得脑瓜子成铁疙瘩就是不改,老子能不收拾你们吗?
“没有,绝对没有,兄弟们只是憋坏了,这看着小鬼子不打浑身不得劲,零号,我们干他一家伙?”秦汉的脑袋摇得像拨浪鼓,一个劲的否认,双目闪烁,遍体微微发颤,教官也真是的,干嘛说得这么直白,见死不救的罪名谁背得起啊?还不得被人戳脊梁骨?以前积累的战功,名声白瞎了?
“你们一个个欠收拾,看着老子干什么?不老实,那就多待会……”杨关移开观测孔巡视众人调侃,时机马上就到,好戏要上演了,老子一定要抓住那批老鼠。
“零号,别介啊,兄弟们知道错了还不行吗?大不了干完这仗回去加罚五公里越野……”秦汉苦着脸申辩,这回栽到家了,里外不是人,兄弟们还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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