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军筹划阴谋连环套,像一座巨山压在心坎上,杨关在刹那间悟透一些关联环节,意识到堕入一个针对性的死局之中。
巧合忒多必有妖,即便是“咻咻咻”飞射上来的手雷数目亦是如此之多,对于向来以狂妄自居的小鬼子何时如此重视过一个孤单人?
算计老子也得长一副好牙口,吃不下就得磕牙,杨关身随意动,双脚连踏地面冲锋东坡,掐准时机向飞射而来的手雷横滚过去,手脚齐出“啪啪,啪啪”扫飞四枚手雷飞坠东坡下方。
身体顺着灌木丛“哗啦啦”滚压下去,余光中三十米处八名鬼子狙击手正在扬手投掷第二轮手雷,在灌木丛的惊动下吓得惶恐缩头,当发觉手雷坠在身旁时惊跳起来。
可惜手雷“轰轰,轰轰轰……”爆炸连环,手雷在身前身后掀起漫天肆虐的伤亡洪流,几乎遮掩了太阳光芒,视线受阻,耳膜一阵阵嗡鸣。
眼瞅着四名鬼子狙击手被手雷掀飞,伴随冲击波跌出视线,还有四个没有死?杨关在横滚中探手抓住一株灌木,身体向左侧游荡,双目侦查,思维判断,右手已卸下挎在肩上的半自动。
“砰砰砰”鬼子狙击手相继开火,子弹在身体压倒反弹的灌木上“咔嚓”碎响一片呼啸而过,其中一发子弹几乎贴着右脸飞旋划过。
毒蛇有两把刷子,杨关遍体毛毛然,冷汗直冒,心中发狠,左手瞬间松开灌木枝,身体成直线滑向四十五度左右的坡下,双手把持半自动搁在电台上“砰砰砰”三连响击毙了正在换弹的鬼子狙击手。
“轰轰轰……”山坡顶上第二轮手雷爆炸,荡起遮天蔽日的浪潮碎片飞洒而下。
“八嘎,魔鬼向东逃……”半坡上一身血污的鬼子狙击手躲在灌木丛嘶吼,依稀可以看见他遍体颤悸,抖动得灌木丛沙沙摇晃不宁。
杨关微偏枪口对准他的脑门扣动扳机,子弹出膛“砰、噗呲”贯穿顶门心溅起一蓬血浆染红灌木丛,鬼子尸体在子弹的惯性下“哗啦啦”滚下山坡,斜切坡危机解除、就这么几个?
抄,冲锋山顶封锁魔鬼的退路,杀给给!”鬼子军官在手雷声浪息止后嘶力嚎叫,指挥及时而又得当,这是要围歼老子?
杨关背部被灌木枝刮得火辣辣生疼,遍体一阵阵痉挛,危机当前猛一咬牙起右脚屈膝踏地,“嘭”身体在惯性下反弹左翻身,左手一把拉住一株粗壮的灌木枝,“哗啦啦,沙沙”灌木丛一阵晃动,身体停止在半山坡上,仰望山顶二十多米,该死。
处境很不利,原本抱着躲避那精准的迫击炮轰炸,同时考虑到来路经过排查危机会减少到最低点,显然斜切坡上仅有六名鬼子狙击手,足以证明鬼子狙击手没有对山峰完全封锁,选择这个方向躲避并没有错。
然而鬼子狙击手太多,一支半自动可以狙杀冒头的小鬼子,但是面对手雷招呼就难以防范,三四枚尚可应付,若是十几二十枚一起招呼过来必死无疑。
鬼子狙击手一旦占据山顶,危机无限攀升,再结合斜切坡两侧火力狙杀,几乎根本无法躲避,滑下斜切坡将成为鬼子狙击手的活靶子,左右移动不灵,抢占山顶更没戏,怎么办?
那谁说的死有重于泰山轻于鸿毛之论,搁眼巴前算什么?曾今一位叱咤风云的魔鬼战神被皇军像耗子一样逮住,乱抢打死在荒郊野岭,再把耗子头往城门楼上一挂值几钱,估计满头血窟窿眼,又有几两重?扯球蛋,泰山鸿毛与老子没有半毛钱的关系,关键是枭首示众会害死很多兄弟,兄弟们绝对会殊死夺回这几两肉,老子死不足惜又岂能连累兄弟?
怎么办?难道老子要学古人做一回好汉,仰头大吼一声:头可断,血可流,八尺男儿不低头,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再接着斗?扯犊子,这辈子无能还指望下辈子、窝囊废,换句话说吼得再血性也一文不值,特大的这又不是刑场可以用言语激起国人抗战之心,对着满山的花花草草瞎嚷嚷,它们懂咱这方言吗?
老子没路走、小鬼子都得死!杨关思虑电转心一横,左手拉扯灌木枝,协作双脚发力在斜切坡上掀起一股沙土叶片乱流,“哗啦啦”飞溅半坡向下坠落,身体从沙尘中“咻”窜向右上侧,一次,两次……
时间,时间,老子要与死亡赛跑,谁死谁活那得老子说了算,挡者死!
“咻咻咻”犬养的小鬼子果然狡猾,竟然以手雷开道,杨关在窜行途中听音辨位,十数枚手雷从山顶滚下斜切坡,“骨碌碌,沙沙”荡起一阵催命之音。
“咻咻咻”又一轮手雷在山顶斜切坡上滚下来,距离第一轮不足两米远,手速够快,存心至老子于死地?
手雷从三尖山头飞落,散布弧度五米左右,杨关眼瞅着右侧的一枚手雷在灌木枝的弹力下改变方向飞坠而来,心脏欢跳,想也不想右手持枪扣动扳机,“砰,叮”子弹撞击手雷飞旋而回。
“轰轰,轰轰轰……”第一轮手雷在左上方八米处连环爆,炸得山体抖三抖,灌木丛一片狼藉,碎片洪流席卷周边的一切,弥漫了视线。
就现在,杨关尽量压低身体向斜切坡右侧闪挪,头顶上的灌木丛“咔嚓,噼啪”碎裂声响彻一片,“噗呲”几枚石子命中侧背火辣辣的生疼,疼痛得冷汗直流,抓捏灌木枝的左手一阵阵抽筋,不行,老子绝对不能对小鬼子认怂,闪,再闪……
横向窜移三米远,第二轮手雷在斜切坡上“轰隆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