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勇忽然想到了之前的一些事情来,那时候他还不过十来岁的年纪,也正是他遇到萧思尔的那一年,一次他上街遇到司马大将军家的小儿子当众欺男霸女,他路见不平与之起了冲突,最后受伤回家又被杨坚给呵斥了一顿,使得他心下难平不已。
后来萧思尔悄悄来看他,并安慰他说:你是这柱国公府的世子爷,这宅子里的人都得尊敬你,唯你的命令是从,只要你开口,多的是人帮你去做事。因此你就好比是人的大脑,而那些小厮丫头就是你的手脚,所以那些跟人红眼比蛮力的事情,你又何必自己亲自动手?
尤其是像司马消难的那些不成器的儿子,早晚都是会被社会大流所淘汰的,你就更加没有必要与这样的勇夫去逞勇斗狠了……
那时候他还没有很明白萧思尔这样去说的道理,可现在在劝说杨爽的时候,他竟是突然就明白了,再结合着如今他所学的帝王之术,便是觉得那实在是再有理不过的!
况且司马消难一家的下场也正如萧思尔所说的那般,最终成了他父皇登上九五之位的一个小小垫脚石,被真正的天命之道湮没在了历史洪荒的大流之中。
“你这是什么意思?瞧不起你皇叔不是?”杨爽听杨勇这样一说,自是不能服气,凭什么他就得不如别人?!
“皇叔可别多想,我不是这意思!”被杨爽那不善的语气一问,杨勇顿时回过了神来,赶紧解释道:
“我是说,皇叔与我毕竟没有真正的上过战场,而突厥这次的行动,也只是多处骚扰为主,并没有真正进军,所以你所谓的正式开战并不切实际,况且现在关外又是天寒地冻的天气,于我军而言这气候并非最为有利的……”
杨勇这次来卫王府的目的就是要说服杨爽放弃亲自带兵去攻打突厥的想法,而现在他突然间开窍想明白了一些事情后,就像是一下有了一个目标,说出的话也就变得头头是道起来。
毕竟在他看来,如今攻打突厥的事情,还并不是特别的成熟,有他所说的两个原因外,还有一个就是如今刚刚建国,国内的许多情况并非最为稳定,所以大规模的战役只能损耗更多的国家元气。
如果再遇上个并不合适的将领,那耗费的人力物力恐怕会更多,当然他也并不是不相信杨爽,只是还是那句话,杨爽没有真正带兵打仗的经历,因此他去对抗突厥,或多或少都会产生一些不必要的额外损耗。
与其在这个本就紧张的时候再去做这样的损耗,不如派个更适合的人去,等到将来再有战事,若是杨爽还有这份心,而那时候国内的情况,定然不会比现在差,让杨爽多多少少浪费一点也是可以的。
本着这想法,杨勇晓之以情动之以理,竟是真的说动了杨爽,让他放弃了这时候带兵攻打突厥的想法。
杨勇来时也没有十分的把握能够真的说动杨爽,可如今见杨爽真的松了口,他心头的欣喜自是没法言语,却又碍于杨爽没有真正的释怀而不敢有太大的表现。
最后为了安抚杨爽内心的不快,他请他去了殷朔之新开的一个酒楼吃饭。
那酒楼开在留君斋背后的两条街上,那里虽算不上京城内最好的地界,但人来人往的有不少来京城做生意的生意人会在那里聚集留宿,因此生意也还不错。
虽然他家酒楼的价格普遍比别家的都便宜,但菜色味道都很不错,又做的都是江南地地道道的菜品,因此没多长的时间就有了自己的名气,许多来了京城的江南籍商人都会到那里去尝一尝。
不过如今南陈统治着江南一带,而南陈与大隋虽然没有直接的冲突,但鉴于江南地界一直以来都以富庶著称,这在刚开国的大隋朝来看,无异于一块异常肥美的肥肉,迟早会将其一口吞下。
天下分久必合合久必分的道理许多人都懂,更别提江南除了富庶外,还是个盛产读书人的地方,他们自然也是明白的很,因此这两年虽然也有商人行走于南北之间,但未免一个不小心丢了小命,也是有许多人选择了以静制动,来长安的江南商人与十年前相比少了许多。
“……你这里的酒水当真绵柔异常,比我府上的梨花白都够味儿!”杨爽是个有酒就无忧的人,三两杯下肚之后眉宇间的不痛快就消了个差不多。
“梨花白可是内酿酒水,我这江南小酒可比不得!”殷朔之笑着给杨爽续了一杯,举手投足之间说不上的洒脱。
“可我觉得那味道寡淡的很,算不上什么好酒!”杨爽又一杯就下肚,喝的痛快极了。
“皇叔可别尽顾着喝酒,还是吃点菜的好,不然待会儿回去婶婶又该责怪我没照顾好你了!”杨勇一边给杨爽布菜,一边促狭的朝他挤了挤眉眼。
“别管你婶婶,她就爱管这管那的……”杨爽听杨勇这样一说,想到出门的时候庄妃嘱咐他少喝一点的话,手上的动作稍微顿了一顿,可回过神来又觉得自己若是真就让杨勇这小子给挤兑了,那以后还要不要有叔叔的面子了?
所以不耐的挥了挥手,又一个仰头喝了续满的酒水,不过放下杯子后就一边说话,点评桌上的菜肴,一边各个都吃了两口,最后就是满口的称赞,殷朔之也就谦虚连连。
饭后三人移步酒楼楼,殷朔之让人在那里做了间雅间,以备他不时过来休息,顺便从这个角度欣赏一下这京城的景致。
他这间屋子防的是汉朝屋舍的陈设布置,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