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前然不然究竟造下了多大的杀孽?
阿格斯不知道。
他与然不然心意相通,当初仅仅是短暂的会面便建立起了羁绊,自然是知道然不然的性情的。
随性,寡淡,漠然。仿佛世间诸事都不放在心上。
因为什么而杀人?
这没人告诉他。
世间传闻,三年前西都及其周边地区几十万人死而复生,他从来嗤之以鼻。
现在看来,那尸山血海,怕都是自己那个兄弟亲手铸造的。
“大魔王!”
人群中仍是惊慌的喧闹声。
不时有人逃离这里。
杀人如麻的大魔王,本应该是让所有人都仓皇逃窜的,不是么?
为什么还有人敢留下了看他们的比赛呢?
啊,想必是因为还不确认吧!
他们有许多人,甚至都没有见过然不然的脸,就被消亡了。
之所以留在这里,更多的是因为憎恨吧。
那杀身毁家之仇,可不是轻易就能释怀的。
哪怕这个人不是曾经的那个杀人狂魔,跟他长得相似,也是他的罪恶!
人们一边恐慌着,一边咒骂着。
阿格斯无所谓。
他本来也不在乎别人怎么看他。
但六耳却不能。
六耳站在人群中,有些不知所措。
为什么大家都在骂师傅?他……做错了什么?
天神停下手,看着阿格斯,想看看他怎么反应。
阿格斯沉默了,他环视一周,面色冷然。
如果是然不然,会怎么做呢?
跑路!
那家伙最自在了,肯定不会跟他们纠缠。
那阿格斯呢?
不了解他的人,只看他这副凄厉的表情,一定会以为这是个暴戾嗜杀的人。
但他一共杀过多少人呢?
跟随萨尔的时候,杀过不少,却不知其所以然,也无需知道。
在抚养六耳之后,再没有杀过人。
他是个有原则的人,杀人,是需要理由的。
而偏偏他又从不在乎别人的想法。
所以即便别人羞辱他,唾弃他,也无伤其尊严。
他只是觉得麻烦,还有——担忧六耳。
六耳经过短暂的迷茫之后陷入了愤怒和焦躁。
他毕竟还小,道行还浅,只觉得这些人不可理喻。
于是他大声吼着,试图扭转他们的看法。
他很快就被人注意到了,他们咒骂着他,撕扯着他。
悟空等人望着台上的阿格斯,心里莫名地涌出些许怜悯。
这个人和然不然毕竟不是一个人。
要是然不然呢?
他会不会杀光这里所有人?
比克冷眼旁观,心里尽是玩味。
观众席里面的布尔玛和龟仙人亦沉默了,这样大的声讨即便他们也不知如何是好。
阿格斯看到了台下的六耳。
六耳从小被自己抚养,虽然自己没有强迫他训练,但血脉的优势也让他拥有远超成人的体魄。普通人当然伤不到他。
但看见自己人被欺负,心里还是不舒服。
于是大家就见阿格斯双手抱肩,如孤峰一样屹立,冷冰冰地望着他们。
眼中,是如野兽一样的血腥气。
人群渐渐安静下来。
阿格斯一抬眼帘,横眉冷对,却不言语,只看得大家心里越来越慌。
天神静静地看着。
天津饭以为阿格斯要出手杀人了,正迈出一步,却被悟空拦住了。
——他没有杀气。
比克哼地一笑,眼神特轻蔑。
阿格斯低沉地道:“我就是然不然,有仇的,不妨来试试。”
声音不大,但因气氛凝重,这一句话传到人耳里,却如雷吼一般,撞得心里惶恐。
一时间,噤若寒蝉。
阿格斯抬眼,再巡视一周。
这一下,人群顿时大噪,尽皆仓皇逃窜。只片刻,观众席里再没有观众。
——除了六耳和龟仙人等人。
阿格斯哂笑一声,瞅了瞅六耳,扭回头来。
六耳原是一愣,但见了阿格斯一片沉寂,心里便静了下来。很有默契的没吱声,静静地看着台上。
噼里啪啦。
阿格斯天赋极高,只是从未系统的学过武术。
但饶是如此,交手一段时间之后仍能跟天神打得有声有色。
天神一掌劈下,阿格斯一歪身子,一拳打在天神的脸上。
掌风撕开了阿格斯胸前的布料,露出那雄壮的肌肉——还有胸口上的金色半环。
紧箍咒。
天神微妙地笑了笑,放松了身子。
阿格斯瞅瞅这东西,面无表情。
“紧箍咒?”
阿格斯睫毛一颤,语气忽转森然:“你是谁!”
“我是天神。”
天神坦荡荡,毫不隐瞒。
阿格斯瞳孔却猛地一缩。
远处的比克耳朵动了动,眼神也有些变化,勾了勾嘴角,哂笑一声。
“老家伙!”
阿格斯眯着眼,不言语。
天神道:“你知不知道,这东西原本是我的。”
阿格斯沉默片刻,道:“你有什么目的?”
天神道:“没什么目的,只是,我可以帮你解开它。”
阿格斯冷冷地看着他。
“这到底,是什么东西?”
“这是神殿的圣器,原本是用来镇压邪恶之物的。”
天神叹息一声。
当年他担忧那个婴孩沦入邪道而留下的圣器,谁能想到会被这样使用。
人类真是可怕的生物。
当年的萨尔不光克隆了一个婴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