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信和文二爷三步并作两步,急急忙忙往福音阁冲,太太和姑娘也在福音阁,这打架,不知道打成什么样了,可千万别殃及了池鱼。
李信和文二爷直跑出一身大汗,一头扎进福音阁时,正好看到伙计的网在空中张成一个圆,将大堂里混战成一团乱糟的诸人,全数网在网中,再被网拉的你压我、我压他倒在地上滚成一堆。
文二爷猛的拍了一巴掌,“好!好好好!这一网网的好!”
李信目瞪口呆看着大堂内这一片混乱,大堂内,完全没办法分别这场混战是谁跟谁,李信抬手按在额头上,“二爷,这是谁?墨七少爷呢?还有谁?这!这个!”
文二爷看着渔网落下来拉倒众人,这才掉转目光,打量起福音阁门外,一派淡定的众小厮和长随,以及将脚从门槛内收回去,转身往外走的卫凤娘。
李信顺着文二爷的目光,也看向宁远的那些马匹、小厮和长随,以及卫凤娘,卫凤娘突然停步,侧身回头,目光冷冷的斜向两人,文二爷急忙拉了把李信,拖着他赶紧往大堂里进。
大堂里,见这一网撒的这么好,将人全数网进去拉倒在地,止了这场混战,张太太和刘掌柜同时松了口气。
“快,你们都去,快去!先去把网压紧!你们三个个子大,把网扯开条缝,把人一个一个拉出来,宁慢不能快,快去!还有,赶紧拿伤药来,有什么拿什么,越多越好!”
张太太一迭连声吩咐诸人,被张太太点了名的铛头赶紧跑上去,亲自掀着渔网,一个个往外揪人,刘掌柜则飞奔进去找药拿药,让人去请大夫。
“太太真是不简单。”文二爷看着站在大堂旁边指挥众人的张太太,轻轻赞叹了一声,李信绽放出一脸笑意,“母亲当年跟李氏全族……”话没说完,李信下意识的左右看了看,咽回了后面的话,文二爷扫了他一眼,低低接了句,“那是李氏族里有眼无珠。”
“我也这么觉得。”李信挑着眉梢,答了一句,又有些无语的看了眼文二爷。
“母亲,妹妹,你们没事吧?”李信几步走到张太太和李桐身边,仔细看着两人问道。
“都没事。”李桐答了句,冲文二爷曲了曲膝。
张太太没顾上李信,她正紧张的盯着那张大渔网,唯恐那个土匪突然暴起,这渔网可不怎么结实。
宝林寺里,吕炎听了半天经,实在腻歪,又嫌寺里烟气浓重,眼睛鼻子都难受,悄悄出来,正站在大殿门口透气,只见一个跑的满头大汗的小厮越过他,奔着殿内直冲进去。
紧跟在小厮后面,宁海一头冲到他面前,“吕爷,墨七少爷在福音阁跟人打起来了!我们大爷让小的赶紧过来跟您说一声!”
“什么?”吕炎惊的差点跳起来,墨七跟人打起来了?墨七能跟谁打起来?谁敢跟墨七打起来?“你是说?打?真……打?”
“应该是真打了,不会错,是我们太太让人赶紧上山来找钱老夫人禀报,大概是……墨七少爷被人打了。”宁海抹了把头上的汗,他一口气跑上来,跑的嗓子发甜,一头一身全是汗。
“来人,你去,跟阿娘说一声!你去一趟,季公子就在里面,让他赶紧出来,赶紧到福音阁!我先去瞧瞧!这京城,还有人敢动墨七?”吕炎有几分慌乱,点了个小厮吩咐了,又让宁海去寻季疏影,自己拎起长衫,急如星火往山下冲。
福音阁里,刘掌柜哭丧着脸,站在渔网边上,看着铛头一个个往外揪人,揪到墨七。只见墨七一只眼一圈青紫,半边脸青紫肿涨,整个嘴唇肿的油亮亮往外翻出来,从下巴到脖子一大片血渍,也不知道是他的血,还是别人的血,刘掌柜看的瞪圆了双眼,吓的心惊肉跳,差点哭出声。
墨七后面,宁远甩开铛头,自己从渔网中钻出来,堵着渔网那个出口,斜斜的看向张太太,从张太太又看向李桐,张太太只当没看见他的打量,李桐垂下眼皮,曲了曲膝。
宁远再看向李信和文二爷,两人迎着他的目光,拱手致意,宁远哼了一声,撮了口血水啐在地上,看也不看躺了一地的众人,依旧一幅横行无忌的模样,晃着肩膀,横着两只脚往门口走。
眼看宁远跨出了门槛,墨七突然跳起来,指着宁远背影一声大吼:“有种你别走!”
宁远脚步一顿,猛一个转身,墨七竟吓的一屁股跌坐在地上。
“瞧你这幅狗熊样儿!你还有种是吧?那成啊,咱们进了京城再说,等进了京城,看小爷揍不死你!”宁远放了句狠话,再啐一口,转身上马,用马鞭点着墨七,昂然道:“满天下,还有敢跟小爷叫板的!眼瘸心瞎的王八犊子!”
墨七吓的坐在地上,一直听着马蹄声远的听不到了,才松了口气,往后一瘫躺在了地上。
苏子岚有气无力的拉了把墨七,示意还能站着的小厮,“去看看,往哪个方向去了。”
小厮跑出去,很快回来禀报:“往京城方向。”
吕炎和季疏影跑出一身大汗,一头冲下山门时,只远远看到宁远骑在马上的背影。
“这京城,要热闹了。”听着马蹄声远了,文二爷靠近李信,低低耳语了句。
“猜出来是谁了?”李信敏锐的问道,文二爷轻轻‘嗯’了一声,声音压得更低,“北方口音,横成这样,又能打,要是我没猜错,这应该是宁家那位行七的小爷,前一阵子听说要进京当差,他是四品御前侍卫,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