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哥儿也难为的不行,我跟他说,前头有状元榜眼探花,你愁什么?”张太太笑道,“信哥儿一听还真不愁了,说前面要是一跌三个,也就不多他一个了。”
“这是什么话?”白老夫人哈哈大笑,“你们瞧瞧,迎个亲难为成这样,这出息,我这老脸都让这几个孩子丢尽了。”
众人都笑起来,顾夫人笑容带着忧虑,时不时看一眼袁夫人,原本好好的一门亲,唉。
袁夫人爱说爱笑又会说会笑,人群里添了她,顿时比刚才热闹了十分不止,又说笑了一阵子,婆子过来传话,亲迎的吉时到了,白老夫人忙和众人一起,往前面去,看这份亲迎出门的热闹。
袁夫人落后白老夫人半步,不动声色的走到了顾夫人身边,和她闲闲的说起了家常。
…………
明家那座古朴宽敞的大宅里里外外,布置的花团锦簇,热闹的都有些俗气了。
也不能怪季疏影和吕炎等人紧张担忧,自从明三娘子定亲季探花这桩喜信传回明家之后,明家的学子以及小后生们,就都打着一定要在亲迎时会会季家、一决高低的主意,各找借口,要进京城会文啦、习学啦各种理由。
明家长辈们睁只眼闭只眼,反正,会文么,又打不起来,没什么坏处。
季疏影这个三鼎甲外加一传胪,以及一群进士一大群季家子弟的迎亲队伍,从离明家还有半里多路就开始一道道闯关,没办法,明家摩拳擦掌立志要难倒季探花的人太多,宅子虽大,一道道门虽然不少,可还是排不过来,只好从半里外拉红彩绸开始拦。
诗词对联,破题解经,三坟五典八索九丘,想到想不到的全拎出来比试,挤满街道,爬满了树的看热闹闲人,一多半听不懂,听的懂的开头矜持顾身份,没往树上爬,这会儿只能伸长脖子,等人抄了两个大钱一张花钱买了。
季疏影和吕炎、陈安邦以及李信等人,总算闯到最后一关,一个个汗透衣服,小腿发抖,跟这场迎亲比,当年府试乡试殿试,简就是闲庭信步!
墨六娘子昨天晚上就过来陪着明三娘子了,听谷雨飞奔回来说,新郎倌进了二门了,墨六娘子双手合什,阿弥陀佛,总算没误了吉时,谷雨犹豫不定的看着墨六娘子,“六娘子要是没什么事,我出去看看了?”
墨六娘子听谷雨这么说,顿时想起来了,一想起来,就坐不住了,“三姐姐,你自己先坐会,我出去看看。”
“咦,你看什么?难不成你也想难为难为新郎倌?”墨六娘子的姑姑,墨九奶奶奇怪了。谷雨吃吃的笑,墨六娘子吐了吐舌尖,“我要去看七哥拦门,七哥说找宁七爷讨了主意,指定能把新郎倌难倒。”
“这宁七就是损主意多!”墨九奶奶抱怨,“那你去看着,万一……你和和稀泥打打马糊眼,别误了吉时。”
“那我去了。”墨六娘子没答墨九奶奶的话,她才不和稀泥呢,她也想看七哥难倒新郎倌。
墨六娘子带着谷雨,一口气跑到内宅门后,内宅时,就都是女眷……确切的说,一群好事的小娘子们,手拿缠着丝棉丝绸的麻杆,准备痛打新郎倌,以让他记住,她们娘家人可不是好欺负的。
门外,墨七威风凛凛,叉腰而立,小雨小雾一左一右,学着大英大雄的样子,至少看起来十分象样。
宁远是哪儿热闹往哪儿凑,这会儿站在离迎亲队伍稍远的地方,乐不可支的看着墨七,等着墨七出难题。
季疏影一看墨七这作派,顿时觉得有点头痛,转头看到侧后的汤浩虞,又淡定了,一物降一物,不怕。
吕炎这个首席傧相刚念了吉祥词儿,墨七手一挥,“新郎倌就会舞文弄墨,要是出别的题,那就故意难为,咱不能这样。还是作诗,新郎倌亲自作一首……我能听懂的诗吧。”
众人呆了呆,吕炎先噗一声笑起来,反手把季疏影推出来,“我就说吧,越往里越难,今天第一难,非七少爷这一题莫属!”
汤浩虞哭笑不得的看着高昂着头的墨七,李信一边笑一边指着旁边得意的转着折扇的宁远,促狭成这样的难题,除了他没别人了。
一路闯关到墨七这里,季疏影以及他这个才气冲天的迎亲队伍认了输,连喝了三大碗酒认罚,没办法,墨七少爷这道作诗题,太难了。
季家这一场繁华热闹,袁夫人看的非常满意,晚上回来,听说老爷子已经回来了,犹豫了片刻,往吕相那间书房过去。
吕相看起来心情不错,凝神听袁夫人说了楚三娘子神态如何、举止如何,以及听到的那些话,轻轻嗯了一声,“这话明理,你要是看着好,就问问炎哥儿,他要是也觉得好,你去一趟李家,托张太太去楚家提亲吧。”
“是。”袁夫人声音里透着喜悦,“炎哥儿今天怕是要喝多了,媳妇明儿就问问他,要是好,炎哥儿年纪也不小了,赶紧成了亲,过个一年两年,咱们家就是四代同堂了。”
袁夫人虽说高兴,也不敢在吕相面前多絮叨,说了几句就告退了。
…………
秦庆海路上没怎么赶,不过也回来的很快,他是长年习武骑马练筋骨的人,走这一趟,十分轻松。
晋王妃秦氏听说大哥回来了,急忙请进来,看着大哥,张了张嘴,竟然有点不敢问了。
“是有位赵县丞,号称书香门第,不过我多打听了半天,说祖上是杀猪的,到赵县丞太爷爷这一辈,不知道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