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上黑骨峰…那可不易啊!”
看着许鼎,嘎桑婆婆轻吟一笑,又执壶为之续上茶水。
胖子赶紧道谢接了。
“黑骨峰位于安顺场北,山川隔阻、道路难行,沿途更有难测险地为碍,外人绝难到达。”放下铜壶,嘎桑婆婆幽幽道:“当年,蛮王孟获就曾陈兵黑骨峰前,与蜀汉之军对峙。若非诸葛武侯行奇门遁甲之术,兼得王弟孟优暗助,只怕那数万蜀军也要死绝在黑骨峰了。”
“有那么厉害!?”
听到这番话,陈婵馨立时俏目圆睁,似不敢相信。
“所以才要婆婆您指点一条通途啊。”
许鼎则是又一躬身,态度恭敬异常。
“呵呵,要上黑骨峰也不急在一时。来,天色不早,你们都随我一起准备晚饭。待吃过了饭,再慢慢谈。”
不料嘎桑婆婆却未接口,反一下站起。
立即,其他诸人也赶忙起身,就七手八脚地一起帮忙准备晚饭。
没有如在乌达寨那般的欢宴畅饮,嘎桑婆婆亲自动手,为客人制作一种简单却美味的苗家饮食:油炸粑粑。
便取出从山外新背来的糯米,牵滇马拉着石磨、当场磨了细粉,加水揉成米面;又用清水沥清洗净了存于老坛中的酸菜、剁碎待用;再寻来两只赤冠公鸡、由格肸宰了放血剔肉;最后升起油锅,嘎桑婆婆用米面包了酸菜碎末和鸡肉条,捏成一掌大小的粑粑,放入温油锅中慢炸。
“呲呲咋咋…”
伴着热油轻沸和粑粑翻腾,没一会儿,一阵异香已在吊脚楼中飘散开来。
小萝莉和短发妹妹更一左一右围在嘎桑婆婆身旁,眼盯着锅中的第一枚粑粑,眼睛一眨不眨。
片刻,粑粑炸熟,被一双长筷轻夹出锅。
见此,一大一小两只馋猫立时一齐欢呼起来。
莞尔一笑,达戎芈直接将粑粑一剖为二,分送两人。陈婵馨和露瑶赶忙笑着接了,不顾烫嘴,便各自啃食起来。
但觉一口咬下,粑粑外皮酥脆、内瓤鲜香。特别是酸菜混合了柔嫩鸡肉,无论口感滋味都是尚佳,更与普通大城市里的那些油炸快餐全然不同。
见两女吃得香甜,嘎桑婆婆也是笑意满满,继续油炸粑粑不停。
如此,两个、三个…五个…七个…十个…二十个…吊脚楼内油炸飘香不息,许鼎等人也是饕餮大嚼不止。
期间,短发妹妹还好奇地暂时替下嘎桑婆婆,自己动手做了两个粑粑,却味道差强人意,最后全部进了胖子的肚子。
一直到夜幕低垂,这场油炸粑粑“盛宴”才告一段落。所有人都吃得嘴油肚满,甚至两位苗家刀客也如小萝莉般贪食多多、几乎撑到。
“谢谢婆婆的招待。”
帮忙收拾过油锅餐具,又喝了通茶水消食,短发妹妹已对嘎桑婆婆分外亲近。
“吃饱就好。”
嘎桑婆婆慈祥一笑,亦是点头。
“婆婆,前往黑骨峰的路,到底该怎么走啊?第一那桃花峡就过不去。”
又喝了阵茶,似实在忍耐不住,格肸已抢先开口。
“桃花峡内有桃花瘴,无论人畜、触之即毙,自然是难过的。”肸,嘎桑婆婆不紧不慢啜了口茶,又道:“不过,就算渡去了桃花峡,后头还有‘毒泉’、‘蛇窟’、‘不过溪’、‘活死人’。如此种种,俱有不同厉害。”
“有这么多!?”
闻此,格肸不禁大愣。
“你那朋友的儿子死于山魈之手,想来已是过了‘不过溪’,也算极了得。但哪怕如此,依旧难逃身死。这其中的风险,你应明白吧?”
也不理会格肸,嘎桑婆婆又把目光转向许鼎。
“是,晚辈知道。”
迎着一双苍老却幽幽的黑眸,胖子点点头,同时又侧目瞄了短发妹妹一眼。
后者自然明白意思,却依旧高昂秀额,不觉自己一定要跟来有任何问题。
“既然你已心知,那我就不多劝了。”
又分别看向许鼎和陈婵馨,嘎桑婆婆一点头,便站起身来,去到小楼一角,打开一只藤箱,从中取出一束卷起的兽皮,将之交给了许鼎。
“这是?”
接过兽皮,只觉入手冰凉,仿佛那皮革一直是浸在冰水中一般。
“展开看看。”
嘎桑婆婆坐回原位,悠然道。
“是。”
胖子赶忙解开束皮的细绳,然后站起身、让出位置,小心将兽皮靠近炉火铺开。
其余人等,包括露瑶在内,亦一齐凑上前来观看。
炉火照耀,只见兽皮色呈深褐、光滑平展,却有点点铜钱似的暗斑分布皮上,仿佛怪异豹纹。
“这是…泽豹皮!?”
看着兽革,达戎芈忽然大惊而起。
“泽豹?也是大猫吗?”
看着阿爸,露瑶反问道。
“呵呵,泽豹可比云豹威风多了。”看看女儿,又看向其他诸人,达戎芈解释道:“故老相传,在大泽深处长有一种豹子,浑身黑褐、遍体无毛,能渡沼泽而不沉、入水捉鱼如游戏,十分得特异。先民曾有人偶尔捉到泽豹,杀之取皮,发现其毛皮凉若冰席,就算在大夏天也无一丝热度。如果有人得了热病,只要盖上睡一觉,就能痊愈。”
“这的确是泽豹的皮子,却是传自当年的蛮王孟获的大帐。”
就在这时,噶桑婆婆忽开口道。
“蛮王大帐?千年前?”
听到这话,胖子立时大惊。
“不错。”噶桑婆婆慢饮口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