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儿怎么连可乐都没有?”拉开冰箱看了看,纪远特别无奈地回头瞥一眼兄长。
司怀安慢慢踱步到桌旁,拿起一个紫砂茶壶晃了晃:“我只喝茶。”
“啧,年纪轻轻就跟个老头儿似的,真没劲。”纪远伸个懒腰,举手投足有一种率性的潇洒性感,“就你这副了无生趣的样子,竟然还有人看上你拼命倒追?看来影后的眼光也不怎么样嘛。”
心知他是在调侃被狗仔爆料的那则八卦新闻,司怀安运了运气,没跟他计较。
毕竟是自己弟弟,做哥哥的必须包容。
纪远看了看他,从小到大都是这样,无论自己怎么挑衅,这个比自己大了几个月的哥哥,就是不为所动,仿佛永远都不会生气。
他越是这样,旁人越觉得纪远不懂事。
纪远心里就越不平衡。
装什么啊,大院里的小孩儿一块儿上房揭瓦捣蛋的时候,这人逞威风的时候从没落下,闯了祸比谁都跑得快。
蔫坏。
压根就不是一好人。
可其他人根本就认不清司怀安的真面目,谁见了都要夸上几句,说老纪家两个孙儿,大的那个特懂事特沉稳,一看就让人放心。小的那个……
总被拿来比较,有比较就有差距。纪远打小心里就装满了对兄长的怨念,他毫不讲理地一股脑把自己的愤懑都发泄到哥哥身上。
反正我就是不懂事,我就是有娘生没娘养,怎么地吧!
即使长到现在,纪远对这个哥哥的感情依旧十分复杂。混合了羡慕、妒忌和忌惮,别扭了那么些年,已经忘了寻常兄弟之间正常的谈话应该怎么进行。
“……过来喝一杯茶再走。”走神的一会儿功夫,司怀安已经熟练地泡好了一壶茶,头也没抬地轻声招呼。
纪远满脸别扭地站了几秒钟,还是过去了。
“你特意过来找我,应该不只是为了嘲讽我的绯闻。”司怀安捧着茶盏的姿势非常赏心悦目,与纪远形成了强烈反差。
“谁说我是特意来找你的?”纪远反驳道,“我刚好经过不行啊?”
司怀安忍了忍,还是没能忍住唇畔的笑意。
自己住的酒店信息都是保密的,只有通过公司才能查得到。
纪远看见他那种笑容就来气,用力撂下茶杯起身就要走人,走到门边,他脚步一顿,伸手扯来那束包装精致的鲜花。
“既然你打算跟美艳热情的国际影后来一段,那么被你抛弃的小可怜,我就大方地收下了。希望你不要介意,毕竟……我是你弟弟,做哥哥应该让着点儿,对不对?”纪远脸上又恢复了倜傥玩味的笑容,他做个夸张的屈膝礼,拉开房门就要离开。
“站住!”司怀安声音里隐有怒意,“把话说清楚。”
“说清楚?”纪远低头轻笑着摇了摇头,“你知道吗?上次我小师妹受伤住院,我去医院探望她。结果出乎我的意料,她亲口跟我说……她喜欢我很久了。”
提到这个,司怀安也回忆起自己在医院走廊上听到的那番对话,他不由得闭了闭眼,脸色微微泛白。
“我以前都不知道,原来自己身旁藏了一个对我痴心如斯的迷妹。她跟我说是为了我才决定闯荡娱乐圈的,我都被她感动了。”
见哥哥脸色剧变,便知道他还没从明一湄那儿听说她把弟兄两人给搞错了的事。纪远心里大呼痛快,脸上的笑意更深。
“我替你挡了一次绯闻,现在又主动上门帮你解决被你厌倦的女人,啧,你应该感谢我这个弟弟才对……”
司怀安脑子里嗡嗡作响,纪远嘴巴在他眼前一张一合,但是他却听不清纪远究竟说了些什么。
他最在意的就是明一湄对纪远那种特殊的在乎。
一开始引起了他淡淡的好奇,后来渐渐被明一湄身上那股纯粹的执着所感动,再后来,明一湄对纪远的在意,就化作了他心头漫过的尖锐小刺。
时不时扎一下,疼得他极不舒坦。
他不是没有挣扎纠结过。
一边是想要努力修补关系,努力对他包容照顾的弟弟。
一边是不断牵引他注意力,让他越来越放不下的姑娘。
这种ntr亲弟弟的罪恶感始终萦绕在司怀安心头,他告诉自己,人总是自私的,别的事儿上他都能让,唯独明一湄不能让。
于是,司怀安在面对纪远时,心头淡淡的愧疚感就更深了一分。
可是现在,当纪远跑到他跟前,站在他面前,亲口说他对明一湄感兴趣,司怀安身体里所有尖锐、负面的情绪都被激化了。
怒火左冲右突,最后化作了挥出去的一记重拳。
纪远还在满嘴胡说八道,他其实心里很清楚,上次医院探病,自己跟明一湄已经把话全都说开了,还顺带帮明一湄解除了误会——当年那个让她惦记的少年英雄,不是他纪远,而是纪远的同胞兄长,司怀安。
不过他现在就是故意说来刺激司怀安的,看着永远八风不动的兄长脸上出现了冷静、理智与谦和之外的表情,纪远看得特别解气,仿佛能借此把自己十几二十年来的委屈都狠狠报复回去。
“……想一想,明一湄也是挺可怜的。满心期待你拍完戏回国跟她团聚,哪晓得你在好莱坞正意气风发,左拥右抱快活得不得了。想到她独自难过,红了眼圈的样子,哎哟,我可真是心疼得紧。刚好,下礼拜我演唱会开完就可以回国了。哥,我得谢谢你,给了我一个安慰美人芳心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