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世原教主误打误撞死在南宫清晏手上后,谁来继任教主一事可是纠结了许久。
南宫到底出身名门,对于被正道武林斥为邪教的天魔教不感冒,在“借用其力量寻找真相”和“君子有所不为”间挣扎多时,直到被各方势力彻底寒了心。而天魔教内部,也对这么个乳臭未干的小毛孩来当教主颇多不服,最后琼花婆婆又花了大力气清理有异心之人,才拉拢了中立者拥护南宫上位。
本来只是稳住中立之人的权宜之计,没想到南宫清晏倒是与琼花婆婆相当合拍,率天魔教势力退居西南,休养生息,再也没有介入观澜江畔的纷纷扰扰,一时间风气大变。不少人后来是真的拥戴他,他要出山追查线索时,有亲近之人死在原教主手上的许多人都以个人名义追随了出来,包括痛失孙儿的琼花婆婆。
只可惜最后,这群人一个也没能活着回来。在全江湖群起而攻之的情况下,他们只来得及将联络处与天魔教总坛的联系彻底切断,保住最后一方安宁。
而这一世,说来实在有点巧。还没来得及经历前教主大清洗的天魔教,有各种小心思的人着实不少,但还来不及发难,血煞门找上门了。
血煞门这一次可谓损失惨重。
本来那门主信心满满,觉得这次猛攻快打,一定马上便能吃下一块地盘,之后一点一点慢慢扩张便是。谁知一上来便在左常辉手上碰了好几次钉子,折了不少好手,心急之下,孤注一掷精英尽出地想要拿下清安派。
仔细地踩了点。前院离街不太远,人来人往很是热闹,要靠近应当不是很困难,但戒备也更加森严。后头是一片开阔的水域,在双清镇普通水道不值钱,来往的船只很少,只有一些水上植物密密地繁衍开来,不见人影,只有一批批巡逻之人每日里仔细地掠过。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后者更难靠近——毕竟有一只水鸟飞过都一目了然。
血煞门门主想的便是,反其道而行之。
神不知鬼不觉地做掉两名巡逻者,易之以底下的杀手。其他人,则从水底悄悄潜入。两个在明处的带路,一旦寻得合适的时机,骤然发难,后院起火,恐怕许多人还没反应过来便被砍杀了。
清安派的领头人尽在其中,只要杀死杀伤一些,派内便会大乱一阵。
一切都似乎很顺利,血煞门高妙的易容术骗过了大部分人的眼睛,只漏了一个银子——唔,鉴于银子除了穆白并不太认其他人,众人也不是每天都逗它,那两个杀手跟了目标半天,动作语气都学得惟妙惟肖,却没见到他们与银子有互动。
一着不慎,满盘皆输。
清安派有了警惕不说,还莫名其妙又冒出来一堆蛊虫,此次派出的人十之七八都折在了那儿。倒是天魔教只有那教主与几名心腹在场,其他人约定了乱后从前门突破,竟是毫无损失。
这一来实在太过蹊跷,怨不得血煞门怀疑天魔教有猫腻。于是草草整顿了一番,便前来“商讨大计”,按琼花婆婆的猜测,应当是来要个说法的。再不济,也要逼着天魔教下次打头阵。
第一批来的人正遇上了天魔教轰轰烈烈的内乱。好在琼花婆婆当机立断,那教主一结果在南宫清晏手中,便利落地控制了局面,死死地捂住了原教主死亡的讯息,只以教主要处理内务的理由将人挡了回去。
之后的几次,每次有人来,都一副大张旗鼓处理叛徒、无暇他顾的模样。来使要求见教主,则以教主功力有所突破,正在闭关的理由回绝——在这内忧外患之刻,越让人看不清底细越安全,也只好来场空城计了。
一直便拖到了南宫清晏醒来那天,血煞门门主上了门。外头挡不住,只得通知了琼花婆婆。对方丝毫不理会她这个二把手,坚持要见教主说话。
正僵持不下时,南宫在穆白和双黄蛋的联手“欺负”下爆发,瞬间毁了一座院子,老远之外的人都觉得地面在震动。这内力之强,着实令人动容。
血煞门门主面色一变再变,心里有了个最靠谱的推测:对方见他失势,不愿带他玩了,所以才这般一而再再而三地怠慢。亏得他还怀疑教主是不是被这老婆子囚禁了,想着若能救出他来,也许便能多一些谈判的筹码……
恼羞成怒之下,恨恨地拂袖而去。
天魔教内有小心思的人也蔫儿了下去。他们的确起过悄悄向血煞门示好的心思,只不过琼花婆婆盯得紧,还未来得及实现。而现在一看,那不知哪里冒出来的小子,竟是有着与原教主不相上下的功力?那两方要斗起来,谁胜谁负还未可知。
他们想要从中得利,可不希望成为争斗中的炮灰。
就这么着,竟是形成了一场平稳过渡。唯一需要在意的,便是南宫的态度了,而他也痛快地点了头。
南宫清晏顿了一下,低声将那日蛊虫的异常与穆白说了。
“你是说,清安派还潜伏着不知名的敌人?”穆白严肃了起来。
“当日有人见到了我召唤蛊虫,只怕之后的混乱也会归结在我的头上,一时半会,恐是辩解不清了。”南宫清晏道,“哪怕能证明不是我做的,按卓叔的做法,恐怕也不会护着我这个用了歪门邪道法子的人。这时候,有点底牌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你……这一世徐长老罗旭他们都在,总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