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长房小哥儿甚至还要庆幸能来到这个世上。
……
可小铃铛呢?那孩子才是最最无辜的一个。若没有那拉淑娴的胡乱插手,小铃铛根本就不会在稚龄失去母亲,更不会给自个儿担上这么重的负担。
“史家那头的事儿,娘若是真想知晓,回头还是问问爹罢。其实,在我看来这门亲事挺妥当的,毕竟表姐即便有心要选更好的人家,恐怕也是妄想了。”十二苦恼的看着那拉淑娴,似乎有些劝解又不知晓如何劝解,只能无奈的道,“娘只是给了大舅母机会,难不成治病还能错了?之后后头的事儿,谁能料到呢?您又不是神仙。”
那拉淑娴抬手轻拍了拍十二的小脑袋,笑而不语。
小铃铛的事儿,算是给那拉淑娴提了个醒儿。其实,她始终认为,给姑娘家择亲事远比给小子挑媳妇儿来的重要得多。要知晓,改嫁的女子终是极少数,另娶的男子却不算稀罕,更别提男子成亲后仍有自己的父母亲人,有亲朋好友,有事业前程,所谓的妻子不过是诸多事情里的其中一件,而非人生所有。可女子呢?别过了父母亲朋,来到了一个全然陌生的人家,从此将自己依附于一个陌生人,万一所托非人,这辈子也就毁了。
尽管那拉淑娴无法替小铃铛的亲事做主,不过多打听一些消息却还是使得的。况且她也敢确保,若是史家大爷真非良人,张家那头也不会舍得将小铃铛推到火坑里的。
这般思量着,那拉淑娴索性重整了妆容,特地去了一趟荣庆堂。
荣庆堂里热闹得很,诸人围聚在一起,或是说着闲话,或是做起了女红,还有便是喝着茶水吃着点心。
当然,说着话的是贾母和王熙凤,做着女红的是元姐儿,至于只顾着吃喝的……
“二丫头,你要是再吃下去,回头就该唤你胖丫头了。”那拉淑娴笑着给贾母请了安,回头就看到迎姐儿左右手各一块点心吃的津津有味的,登时一个没忍住吐槽了起来,“还记得前几日你哭着跟我说,小哥哥欺负你了,你同我说说,他是怎么欺负你的?”
迎姐儿终于放下了手里的点心,抬头望着那拉淑娴,吭吭哧哧了半响才道:“小哥哥唤我胖妹妹。”顿了顿,迎姐儿立刻换上一副愤怒的表情,“他坏!”
“那要是我唤你胖丫头呢?是不是也坏?”那拉淑娴接过丫鬟递过来的帕子,亲自给迎姐儿擦净了双手,又下意识的捏了捏,“你自个儿瞧瞧,手背上全是涡旋,胳膊上全是肉。得了,别吃了,回头跟着你小哥哥去外头跑一圈,不然回头咱们都唤你胖丫头,看你向哪个告状去。”
“太太……”迎姐儿瘪着嘴一脸的委屈,却仍是老老实实的由着那拉淑娴为她净了手,又拿来手脂抹了点儿,“香香的!”
小胖丫头没心眼儿,再大的委屈扭个头就给抛到脑后了。待之后,元姐儿拿了条绣了两朵花的帕子予她顽,更是把她乐得找不着边了。
趁着这个机会,那拉淑娴也总算有工夫仔细打量了一下许久不见的王熙凤了。
——不错,这姑娘越大越水灵了,尤其那双丹凤眼,瞧着就像宜妃娘娘。
王熙凤又不是迎姐儿那个二缺丫头,且这两年她也隐隐从王家老太太那头听说了荣国府的事儿,更别说她来了这么会儿,贾母已经试探她好几回了。聪慧如她,哪里还会猜不透王家有意再度跟荣国府结亲呢?只是,先前她尚不知晓自己会被说给谁,还倒是她表哥珠哥儿,可到了这会儿,那拉淑娴丝毫不掩饰的打量着她,登时让她心里更透亮了几分。
“怎的想到来瞧我这个老婆子了?还是听琮儿说起,咱们府里来了娇客?”贾母笑呵呵的道,“这可是我好不容易才跟王家讨来的,可得多留一阵子。”
“老太太您说的是,这么娇俏的小姑娘,可不是得多留些日子吗?我瞧着呀,索性咱们就给昧下了,不还他们了!”
“哈哈哈,你这跟土匪有啥两样?瞧着好看的就往屋里扒拉?不成不成,这回可真是不成,凤丫头是我讨来的,不给你。”贾母也有心试探一下那拉淑娴的心意,毕竟上回也只是随口提及,加上当时两个孩子年岁都太小,瞧着更像是玩笑话,而非诚心诚意的结亲。
“我若硬抢了过去,老太太可会恼我?”那拉淑娴笑着伸手将王熙凤揽到了怀里,怎么瞧都瞧不够,“好姑娘,我一见你就觉得格外有缘,索性留在府里,一辈子陪着我,可好?”
“你个强盗土匪!”贾母简直不知晓该说甚么才好,虽说那拉淑娴的心意是被试探出来了,可同时她也对那拉淑娴的无耻有了新的认识。不由自主的,贾母想起了当年头一次见面时,不禁思考起了一个严肃的问题。
——正所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她家老大确实够黑!!
笑闹了一会儿,那拉淑娴索性提起了保龄侯府的事儿,她倒是没提及小铃铛,只是询问起了史家的近况。
对于自己的娘家,贾母始终都是很在意的,哪怕这几年保龄侯府明显瞧着落魄了,可到底这娘家不比旁的亲朋好友,但凡有法子,贾母也不愿意瞧着娘家继续败落下去。万幸的是,她弟弟虽没了,可好赖留下了三个儿子,且长子已经长成,听说都开始议亲了,想必将来会越来越好的。
那拉淑娴几番试探,却意外得知贾母似乎完全不知晓史家有意同张家结亲一事,又想起张家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