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甚么呢?她哪里比张氏差了?事实上她才是真正的嫡长女,张氏不过是空有嫡长女之名,实则仅仅是个嫡yòu_nǚ。
等她出嫁了,等她生了孩子,等她……
不适合高嫁吗?之前,她听过的说法是,黎家的家教很有问题,一点儿眼力劲儿也没有,总是顺杆子往上爬,甚至她的婆母还曾经对她破口大骂,说她连句人话都听不懂!!
原来,这不是婆母对她的偏见,而是事实吗?
见黎氏一下子沉默了,那拉淑娴只无奈的向容嬷嬷使了个眼色。容嬷嬷赶紧上前,用黎氏所能听到的音量,小声的道:“太太,五哥儿又在闹腾了,您看……”
“淑娴,算我求你了,救救我家罢!”
那拉淑娴再度无语凝噎,正常人听了容嬷嬷这话不是应该会顺势告辞吗?然而这位完全不按牌理出牌,问题是,让她救人?凭甚么?
也许是因为那拉淑娴没有立刻断然拒绝,给了黎氏满满的希望。当下,她换了个说辞,又道:“我那侄女也是运道不好,原该是有个四角俱全的好亲事,过上富贵无忧有儿有女的好日子,可万万没想到,那位先是被过继了出去,而后又伤重不治了,偏她如今还怀着身子……上回我母亲和弟媳妇儿去看望她,发觉她竟是有些魔障了。我担心,她会一时想不开……”
“黎夫人。”那拉淑娴忽的开口道,“我知晓有时候沉默是表示应允,可你也要明白,在大部分时候,沉默往往是表示正在思考要如何拒绝。”
黎氏霍然起身。
“先不说这牵扯到皇家的事情,原就不是咱们能插手的。即便真的能,你又如何认为我愿意帮衬呢?帮忙,是情分;不帮,才是道理。黎夫人,我想魔障的并不仅仅是你的侄女,也包括你。”
“你不愿意?为甚么?”黎氏徒然间落下泪来,“这京城里哪个不知晓荣宁侯爷是圣上最信任的臣子,再说这事儿……不管怎么样,也同你们家有些牵连的!”
“有何牵连?”那拉淑娴忽的意识到,跟黎氏讲道理似乎没甚么作用,毕竟两者的观念差距太大了,再掰扯下去恐怕也是谁也说服不了谁的结局。
“若非你默许了你府上老太太帮着相看亲事,我娘家何苦抱有希望?又怎会在之后那般失望?我那侄女,出身才情皆是极好的,往日里提亲的人也不少,若非我父亲弟弟疼爱她,断不会将她留那么久。可是……”
“你说往日提亲的人也不少,那么请问你们家是怎么拒绝的?”那拉淑娴不想再听她瞎掰掰下去,直截了当的反问,“是不是说跟家人商议一下,等考虑清楚了再说?”
“那是当然的。”
“然后呢?对方听了你们这话,等了一段时日见没啥消息了,这事儿不就了结了?还是说,一直没有听到明确的拒绝,代表你们已经默许了这门亲事?”那拉淑娴没好气的道,“即便我府上老太太再怎么糊涂,也断然不会在我家老爷不曾应允的情况下亲口应下亲事,顶多也就是夸赞几句相貌,我却不知,这样竟也算是定下来了。莫说三媒六聘了,倒是可有第二个人听到我府上老太太亲口求娶了?还是说,你们家就喜欢听断然拒绝?那也简单,我们家看不上你家姑娘,这下你可满意了?”
黎氏目瞪口呆的望着那拉淑娴,脑海里一片空白。
“话已至此,还请黎夫人自便。”那拉淑娴忽的恍然,笑道,“不对,我这样说话你一定听不懂,应该是……我不想再同你说话了,请你立刻离开。”
说罢,那拉淑娴起身做了个送客的动作,示意容嬷嬷将黎氏送走。
这会儿,那黎氏早已陷入了一片茫然之中,只任凭容嬷嬷揣着她往外头走,直到快到二门之时,她才猛地醒悟过来,反身向容嬷嬷哀求道:“这位嬷嬷,你家太太还没有应允我所求……”
“求人本就是有两个结局,一是答应了,二是拒绝了。很可惜,我家太太拒绝了这位夫人您的所求,您走好。”容嬷嬷状似有理客气,实则脸黑如锅底的瞪视着她。
“可若是她不答应,我家怎么办?”黎氏浑身都在颤抖,她来之前只想着如何能顺畅的让那拉淑娴答应了她的所求,却独独没有想过,对方会断然拒绝。
怎么会有人不愿意帮忙呢?不就是顺手一帮吗?再说这事儿归本溯源,的的确确同贾家脱不了关系呢!对了,也许她可以去求求贾母……
“我想见贵府的老太太。”黎氏果断的改口道。
说真的,容嬷嬷也被黎氏这话给弄懵了,不过比起叨扰那拉淑娴,她倒是不介意对方去折腾贾母。因而,只略一迟疑,容嬷嬷便返身将黎氏带往了荣庆堂,并让小丫鬟通报,说是工部左侍郎太太求见,并点名这位是黎氏女。
黎氏很是感激的看着容嬷嬷,直把容嬷嬷看得牙帮子发酸,没等里头传出来话,她就赶忙一溜烟儿跑了。
至于贾母……恶人自有恶人磨!!
等回了荣禧堂,那拉淑娴还在感概,这世上怎么会有这种人呢?以往在原主的记忆里,那黎氏也是个可爱的小姑娘,感觉挺会说话的,嘴甜爱笑脾气好,怎的多年不见,直接就变了个人呢?
容嬷嬷听了这话,却只是撇了撇嘴:“主子,您怎知晓那是变了性子?指不定以往年岁小,嘴甜会卖乖的话,人缘估计也差不了。可如今她都大多年岁了?主子您说她比您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