璃王踏着夜色回到了府邸,走到自己院落的寝殿时,瞟见碧色的池水浮起朵朵睡莲,花盏连绵至无穷处,似洁白的云絮暗绣了一层莲花纹,十分美丽,顺手便捞了几枝。
雨默已经被几个侍女架着安顿到了寝殿,这寝殿颇大,里外分了三间,最外是书房,中间时下棋抚琴或是假寐的隔间,最里是卧室,她自然不会傻得去最里头,可外头的书房没有卧榻,看来看去还是那娱乐用的隔间最好,至少有个小卧榻可以躺躺。
不过隔间里卧房太近,她觉得不安全,最后卷了一团被褥拖着去了书房,欲在角落里打个地铺。
侍女们见着后就要阻拦,她干脆用被褥裹住自己,躺倒角落死死地扒着一个桌角。
“姑娘,夜里凉,您会生病的。”
侍女们围着她苦口婆心,被璃王看中那是天大的好事,怎得她就一副嫌弃的模样。
“凉什么,我都出汗了,你们不用管我,今晚我就睡这里了,挺好的,通透……”这地方好,万一发生什么事,她夺门就能逃出去。
“可您是客人啊……”
“既然是客人,当然是随客人的意愿,你们走啦,我困了,要睡了。”她滚了一圈,往更角落的地方滚去。
璃王携着莲花走了进来,入眼便是她这副蚕宝宝的模样。
“怎么了?”
话落,惊得侍女们赶忙过来跪拜。
为首的侍女年纪最大,名唤应儿,头顶的两只狐狸耳朵抖了抖,恭敬地回道:“殿下,姑娘不肯去内殿歇息。”
璃王瞟了一眼因他回来眼里各种提防的雨默,面上没什么反应,紫眸里那个渗人的漩涡却是又出来了。
雨默背脊一凉,披着被子站起来道,“我觉得睡里面不合适。”
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谁知道他会干些什么,就是真如他之前说的那样,绝不会碰她,但若有一日传到魅罗耳里,她还是觉得会解释不清。
璃王将手里的莲花递给应儿,“找个透明的水盆子养着。”
“是!”说完他瞟了一眼雨默,向她走去。
雨默下意识地往后缩,缩着缩着就靠了墙,被他围困了个正着。
“你……你别靠那么近。”她伸手推他,身上的被子没了支撑滑落在地。
璃王俯首,两人的脸离得很近,“可用过晚膳了?”
她愣了愣,吃是吃过了,但根本没心思吃东西,吃得很少,正要答吃过了,端着莲花的应儿说道:“殿下,姑娘只用了一碗羹汤就让我们撤席了。”
“哦?只有一碗汤,你如今的身子看上去那么单薄,不吃多些怎么行?”他回头吩咐应儿,“去,再让厨房做些吃食,正好本王也饿了。”
雨默诧异道,“你不是去和自己的娘亲用完膳了吗。”
这母子见面,少不得一堆好菜,又是许久未见,做娘亲的还不往死里塞东西给他吃。
“和你一样也只用了一碗汤。”他眸色凉淡,看不出心思,牵起她的手往桌边走。
这大晚上的,晚膳时间早过了,夜宵却还有些早,但到底是王族,规格体制在,很快桌上摆满了八菜一汤两甜点,格外丰盛。
雨默被璃王摁到了椅子上坐着,想他到底唱得是哪一出,冷不丁瞅见侍女上了酒壶,猜想莫不是要灌醉她吧?
她警醒地拍拍脸,决定见招拆招,绝不能着了他的道。
“怎得不吃?”璃王给自己倒了一杯酒。
“这么晚了吃什么东西,吃了就睡不着了,我也没什么胃口。”她用筷子拨了拨碗里侍女夹过来的菜,菜是很好,但她真心没有吃的**,又抬头道,“倒是你,去了自己娘亲那怎得还吃不饱,若是为了我,大可不必。”
“你若不吃,那就陪本王喝杯酒。”
“别,我不会喝。”她是真的不会喝,在人界的时候,两杯啤酒就能让她脸红耳赤。
他仰头喝了一口,又倒了一杯,冷声道:“是不是女人都是这么心狠心的?”
没头没脑的话让雨默很是不懂,见他猛灌酒杯,心想肯定是在亲娘那受了什么气了吧,本不该多管闲事,但有道是酒能乱性,她滴酒不沾能保证自己不会被酒精迷了心性,他这边就不能保证了,万一喝醉了来个霸王硬上弓怎么办,赶忙阻止。
“你别喝了,半夜喝酒伤身。”她摁住酒壶。
“不过喝了几杯……”
“几杯也有半壶了,别喝了,你若是有什么不痛快的,告诉我,我开解开解你。”真喝醉了,他非得饿狼扑羊。
“怎么突然对本王这般好了?”他显得有些受宠若惊。
她支吾道,“朋……朋友嘛……”
他俯首凑到她脸前,吐出来的呼吸混着一股子的酒香,“你分明是担心本王醉了对你乱来。”
不得不说狐狸是很聪明的,但雨默打死不会承认,“怎么会呢?你是那么正人君子的一个人,断不会酒后乱性的,我相信你。想你半夜不睡觉要用膳,却只顾喝酒,一个菜都没吃,分明给喝酒找借口。不痛快的话,别憋在心里,找个人吐吐苦水才好。我如今被你带了回来,逃也逃不出去,是要仰仗你生活的,吃你的喝你的,也不能白吃白喝,你若愿意就与我说说,看我能不能帮到你。”
她并不想做好人,只不过现在两人共处一室,不做些什么气氛就会很怪。
璃王望着她修长的手指搭在涂了层淡青色瓷釉的酒壶盖上,烛光底下她的指尖都在莹莹地发着光,目光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