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萧亦率永安军鏖战时,孙承宗已经集结好中军,往后路孟西平处驰援而去。
是夜,孟西平行军途中忽然见到远远来了一队人马,打着的是大明旗号。
等他们走近,一看竟然是中军游击将军葛福全手下的将官邓芳,也就没有任何防备。
邓芳满脑子想的都是后金的三等将军位,虽然不知道是什么,但是听起来要比明朝的小小游击将军强很多。
当然,最主要的还是不用再四处奔逃,邓芳也早都受够了这些朝廷的破规矩,对于这样做的后果,邓芳也没有任何顾虑,一人吃饱全家不饿。
邓芳自出军起就在秘密策反葛福全部下,到了几日前已经被他成功策反大部。
只是有孙承宗坐镇中军,苦于找不到时机下手,到了葛福全接令出援,终于被他找到了可乘之机。
此时孟西平还没有接到孙承宗的军令,见到邓芳来,也没有任何防备,迎上前去,笑问道:“邓大人,前方可有敌情?”
邓芳听到,神色一变。
不过在黑夜中很难察觉,方才他只是前来试探虚实,感觉到这孟西平似乎并没有防范之意,笑着寒暄同时,观察四周的官兵分布。
孟西平与萧亦一样,没有孙承宗的标兵传令,对战场形势是两眼一抹黑,什么都不知道,这时正朝邓芳问东问西。
不过这邓芳只是一个普通的家丁队官,哪里会知道这么多的机密事情,打着哈哈的同时便想蒙混过关。
孟西平还是敏锐的察觉到了一丝不同的气息,虽然已经有了怀疑,但孟西平仍是面色不变道:“邓大人来此,怕不是为了与本将寒暄吧?”
邓芳步子猛地一顿,沉吟半晌,忽的跪在地上,失声痛哭:“将军,鞑子数万铁骑忽然出现,任全将军已经败亡,我家将军援救受困,派我来这里向将军求援!”
“什么,任全死了!?”
孟西平大叫出生,正震惊间。
邓芳抓住机会,忽然抽出腰刀朝孟西平刺过去,孟西平虽然对任全败亡之事感到震惊,但多年的军伍让他经验丰富,加上对邓芳等人感到奇怪,一直略有防范。
感觉到身侧的劲风,孟西平向侧面一躲,这一刀堪堪从侧甲划过,孟西平抽出刀,沉声道。
“邓芳,你可知这是诛族大罪,放下刀,本将担保只杀你一人!”
邓芳反而是一脸的轻松神色,哈哈大笑:“既然如此,那我也就不瞒着了,后金许诺我三等将军位,不如你跪地为本将磕下三个响头,兴许我会在贝勒面前为你求情,饶了你这条狗命!”
“无知鼠辈,安敢在本将面前放肆!”孟西平怒声大喝,持刀与邓芳战在一起。
孟西平身后的家丁队官奋声高呼,带队冲上,刚刚还其乐融融的官军,转瞬间便厮杀在了一起。
邓芳终究抵挡不住孟西平,仅仅几刀过去便是初见端倪,邓芳想不到这孟西平如此勇猛,一个虚晃便逃之夭夭。
愤恨的同时,孟西平眼前一片漆黑与混乱,根本找不到邓芳逃去了哪里,转头一看,军中竟然已是一片混乱。
不只是邓芳的乱军,孟西平的部下也多是衣甲不一,再加上黑夜,两军早已是乱作一团,慌乱中根本分不清自己人和敌军,反正是逢人便砍,见人就杀。
孟西平的两千部下与邓芳的六千余乱军厮杀在一起,喊杀声也不小,孟西平喝止不及,只能是看着这副乱象。
正这时,四周忽的亮起一片火光,数杆大旗升起,四周响起轰隆隆的步子声,乱军和孟西平部下都有些慌乱的四处看。
不断有人持着火把来回奔行,口中高呼:“中军来援,汝等扔下刀枪,或可从轻发落!”
孟西平见到眼前成片的火光海洋,轻呼了一口气,“督臣到了。”
……
翌日凌晨,这场官兵叛乱的闹剧终于被孙承宗平定。
看着抱头蹲在地上的乱兵,孙承宗皱眉不已,问道:“禾嘉,标兵可有情报传回?”
邱禾嘉摇头道:“督臣,四野清平,看来这鞑子是被我们吓跑了。”
心中默默算着得失,孙承宗默然不语,正这时,远远的驰来一骑,看过去竟是前锋官韩世猛。
韩世猛驾马前来,见到孙承宗没事后才松了一口气,两人交谈几句,孙承宗忽然问:“萧亦呢,怎么还没来?”
韩世猛道:“萧亦不是和督臣在一起吗?”
邱禾嘉一旁冷哼一声,阴阳怪气道:“怕是已经畏战而逃了吧,我看这萧亦与那邓芳并无区别,不要等了。”
韩世猛听到后,冷冷看了一眼邱禾嘉,正要说话。
孟西平忽然道:“后金不趁势决战,难道去打萧亦了?”
“不好!”韩世猛大叫一声,“萧亦危矣,督臣!”
邱禾嘉话中讥讽之意尽显:“都已经过去了一夜,几万鞑子骑兵,那萧亦只有区区几千人,早被吃的骨头都不剩了吧。”
韩世猛没有管邱禾嘉的冷言冷语,只是看着孙承宗。
孟西平也毫不迟疑,半跪道:“督臣,请速下令援救永安军!”
孙承宗看着目光灼灼的两人,沉吟半晌,道:“整军,驰援永安军!”
“谨奉督师令!”
大约一个时辰后,孙承宗率其余的三万多明军赶到永安军与阿巴泰血战的地方,看着战场,每个人都能闻到阵阵的腥味。
横尸遍野,仿佛经历了一场大战,到处都横七竖八的躺着披着蓝色甲胄的